祁晏抬头对上武德帝一双历经沧桑的黑眸,复又低下头,“臣不敢妄议皇子。”
武德帝大笑两声,“你放心说,朕准你说。”
“遵旨,”祁晏先是把其他皇子夸了一遍,这才着重点名,“五皇子熟读兵法。三皇子虽远在珣州,但从对珣州治理有方。二皇子心思细密,处事不惊,都是栋梁之才。”
一番话把武德帝说的满心开怀,大笑着指着祁晏道:“你啊你,滑头的很,照你这么说,朕的皇子岂不都没有缺陷了?”
祁晏笑了笑,诚恳道:“臣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省略了缺点罢了。
“行了,朕再好好想想,对了,”武德帝手撑着桌面转头道:“朕听闻,最近京城里谣言四起,都是关于你的,怎么回事?”
祁晏当即起身,转而跪在武德帝面前,“臣的传言多年前就开始了,惊扰了陛下,臣该死。”
“起来,朕不是在责怪你,”武德帝看着祁晏嗔道:“只是这么传下去对你的名声不好,需不需要朕让人去制止?”
祁晏顿了顿,却没有抬头,“多谢陛下,不必了,他们传的也没错。”
“胡闹,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武德帝叹了口气,“要不是祁王夫妇早逝,你也不会如此,也怪朕没有好好照看你。”
“不,是臣辜负了陛下的培育之心。”
提到自家爹娘,祁晏眼底晦测莫深。
祁晏的母亲是武德帝的妹妹,父亲是当今皇后的弟弟,晋国唯一的异性王爷,祁晏原本该是无忧无虑的世家公子,可一夕之间,他的父母双双去世。
祁晏至今不信爹娘之死是意外,这么多年却毫无头绪,可他孤身一人必得伪装,以至于像外界传言那般性情乖戾。
武德帝怜惜他,让他进宫跟随皇子学习,更是在发现他有武将之风后给予他莫大的兵权,所以这皇宫之中,祁晏唯独对武德帝存了一丝感恩之心。
武德帝暗自伤春悲秋了一会,这才走下去把祁晏扶起来,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道,“阿晏啊,你是朕看着长大的,将来不论是朕的哪位皇子登基,朕都希望你能好好辅佐,万万不要叫朕失望。”
武德帝一语双关,这话语里的威慑之意是在警醒祁晏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
相伴多年,祁晏又怎会不知帝王心思?俯下身来不动声色道:“臣,遵旨。”
武德帝会心的笑了笑,摆了摆手,“去吧。”
“臣告退。”祁晏转身,缓缓走出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