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在今天宣之于口,说出来了,继后只觉得自己心里痛快。
祁晏的脸色差的可怕,可笑他自诩聪明,却认贼作父,直到今天才明白武德帝是个怎样令人作呕的帝王。
武德帝杀了自己的姊妹,杀了妻子的哥哥,留下了他们的孩子做人质,而自己任由他玩弄于鼓掌这么多年,他对不起自己的父母。
齐文羽忧心的看着祁晏面色惨白的从牢房里出来,好似丢了魂一样,一言不发的回到祁王府,然后一个人把自己关进了祠堂。
祠堂外,何总管等人围在院子里,一个两个都揪心的看向齐文羽。
齐文羽又何尝不担心,但他知道这是一个过程。
“让他自己静一静吧,”齐文羽侧头看向身后紧闭的祠堂门,“等他从里面出来,我会让他好起来的。”
祠堂内。
祁晏跪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面前是祁王夫妇的墓牌,外面天色逐渐变晚,祁晏的姿势从未换过,也不知跪了多久。
他的脑海里,回忆从小放到大,再一遍一遍的轮回,每一次他都在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武德帝才是害了自己父母的凶手。
他不是不知道武德帝忌惮自己,可他只当伴君如伴虎,反正他也没有觊觎那个位置的想法,他可以不争不抢,只要知道真相就好了,所以武德帝每一次的试探,他都没有在意。
如果早知道,他根本不会让武德帝好过,他会搅的皇宫天翻地覆,让那些和害了自己父母相关的人都不好过,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可现在都迟了,武德帝死了,继后被抓了,他们得到了报应,可祁晏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的父母回不来了,一切的怨恨好像都没有了宣泄口。
他到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吱呀~”
祠堂的门被推开,祁晏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我说了,出去。”
他的嗓音是许久不说话的干涩。
来人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步一步走进,然后在祁晏身边的蒲团上跪下,对着面前的牌位嗑了三个头。
祁晏转过头,看到的是齐文羽。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是不是想把自己饿死。”
嗑完了,齐文羽也没急着起身,就这么跪着和祁晏说话。
“我不饿,”祁晏将头转回来,“你出去吧,让我静静。”
“我已经给了你时间想静静,你现在跟我出去,不然我就告你的状。”
祁晏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齐文羽,好像在问他想告自己什么。
齐文羽又对着牌位嗑了一个头,嚎啕道:“祁王王妃在上,你们快来看看,你们的儿子想把自己饿死在你们面前,不孝子啊!”
祁晏嘴角僵硬的抽搐了一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别闹了。”
“我像胡说的?”齐文羽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跪好,“你要继续跪也可以,那我就陪你跪着,我要让祁王和王妃的儿媳妇跪死在他们面前,将来到了地下,让他们找自家儿子要人去。”
“你……你胡说什么?”
祁晏抬头看了看自家父母的牌位,脸都红了,这种在父母面前胡说的事情,祁小世子还不够适应。
“你……你赶紧起来。”祁晏哪里忍心让他陪着自己跪,起身想要把齐文羽一起拉起来。
“我胡说了?”齐文羽仰首挺胸,“你不是要跪吗?跪呗,我陪你,谁先跪死算完。”
“跪什么跪,成何体统!”祁晏一把拉起齐文羽杠上肩头,哪怕跪了这么久,祁小世子依旧稳稳当当。
齐文羽猝不及防被扛起来,看到面前一排牌位,也开始臊了,“你有病啊,当着祖宗的面抗我?你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