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施然笑嘻嘻的扑进楚晏钰怀里,一通乱蹭。
蹭完以后,她又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话说回来,自己以前是这样的吗?
揽着她腰身让她好好坐在腿上,楚晏钰持棋落下一子,原本阴气沉沉的心情拨开云雾见青天。
楚晏钰:“你不是在入学考试吗?”
施然:“试卷写完就提前交了。”
这意思……,楚晏钰不由得看了眼施然,“你在上面乱写乱画了?”
瞧这说的是什么话,施然小嘴一撅,端起茶杯喝口润润嗓子,动作自然的将茶杯送到他唇边,就着里面的茶水润润嗓。
施然挺起腰杆,十分嘚瑟的拨了拨头发,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叫人看见生不出一点讨厌,还觉得格外搞笑讨喜。
“哪儿有,可能是这一次入学考试的内容比较简单吧,我都能把试卷给你背下来,信不信?”
楚晏钰:“不信。”
施然挑眉:“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楚晏钰:“不是。”
施然呵呵呵:“你走吧,就当没有我这个小炮.友。”
楚晏钰:“……炮.友?”
施然:……口误啊!
坐在楚晏钰对面的中年男人,是锦辰大学的孙校长,他穿着黑色西装,两鬓头发留的长,虚虚的盖在头顶上。
施然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人是觉得,不露顶就没有秃顶吗?
孙校长听了施然这一番言论后,被茶水呛得咳嗽数声,他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这七太太为了讨佛爷欢心,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出。
他在心里暗自捏了捏眉心,琢磨着还是得过去打个招呼,安排人重新写一份超过及格线的试卷。
“孙校长……”楚晏钰持棋落下一子,明显是让了一步棋给他,而他所有意思都在这一步棋中。
施然看了看楚晏钰,又看了看孙校长,虽然她看不懂棋盘,但好歹也是个深知办公室文化的社畜,能不要把她当个傻子吗?
他们两个打哑谜、搞么子,以为她不知道吗?
施然喝口茶润润嗓子,心想着佛爷在这里,身为姨太太还是要给他把面子里子撑起来,所以她接连报出好几道题与她在是试卷上的回答,听得孙校长一脸吃惊,老脸笑成一朵花。
虽然一开始是迫于强权让七太太入学,但没想到如今能得到这样一个意外惊喜,孙校长持棋落子的时候回让一步,礼尚往来。
“佛爷,既然七太太有如此才能,当初怎么不直接报考。”
之前急着给楚晏钰挣面子,施然这才想起她特殊的来历,顿时慌得一批。
话说,她是不是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表现出来的不同太多了点儿。
施然心惊胆战,垂眸扫了眼楚晏钰,见他嘴角带笑却未曾有丝毫疑虑。
这下,施然反而纳闷了。
仔细回想,楚晏钰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画画,为什么会服装设计,为什么会设计出风扇,为什么没有念过书却能够轻而易举通过考试?
施然很清楚,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伪装,更别说是朝夕相处的人,楚晏钰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发现,那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问过?
难道是因为失忆这个借口?
可单单只是失忆,不会让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至少不可能突然就会以前所不会的那些技能。
施然忍不住在心里进行各种假设,感到非常不安,特别是想到以前看的小说,里面那些表现出不同的主人公被人当成妖怪用火烧,吸了口气。
妈妈咪呀,火烧好痛苦,就不能换个轻松点的死法么!
楚晏钰扫了眼孙校长,不以为然的开口:“麻烦。”
这个回答可以称得上是“任性”,但……谁让楚晏钰有任性的资本。
施然忍不住看他一眼,四目相对,他忽然凑近,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心安了。
铃声响考试结束,休息十分钟后下一场考试开始,施然抓紧时间赶回考场,楚晏钰则点了两名近卫军随行保护。
施然急吼吼的赶回来,看见新月等在阶梯上满脸沮丧与颓靡。
发现七太太回来了,感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的新月飞扑过去后,说好的不学无术呢,为毛七太太表现的像传说中的天才?
“七太太,你交卷怎么这么快?”
嘛,怎么说话呢?
其实这对施然来说,也算是个意外惊喜,她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试题,简单不说,题目还少的有些离谱。
施然拍了拍新月的狗头,让其不要担心,开学后会单独为她补课的。
别说,这种拍人脑袋的感觉挺让人上瘾,她突然有些理解楚晏钰的爱好了,肿么破?
“施然,有这个时间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
忽然一道声音从身侧飘来,施然下意识回头,还未来得及打招呼,此次过来监考的老师走过来,催促她们快些进考场,不要耽误其他同学的时间。
“你们,就是你们三个,考试都要开始了,站在教室门口做什么呢,快些进去!”穿着蓝色棉布长袍的老师走过来,他短发三七分,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一股子温文尔雅,民国时期的知识分子气场扑面而来。
施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虽然这不是历史上的民国,但这才是符合她想象,该有的装扮。
楚晏钰那货,超出常规不说,简直太犯规了。
“哎,好的,老师!”施然嬉皮笑脸的应了一句,抓着新月的手进教室,殊不知自己方才那灿烂又爽朗的笑容在对方心里敲下一记。
老师微微愣,他回过神后,垂下眼眸掩去那扇名为心灵的窗户,不怎么自在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做掩饰。
门口还站着一位未离开的少女,陈逸生忍不住蹙眉,“同学,你不参加考试吗?”
参不参加管你什么事儿!吴萱雪回头看着陈逸生冷哼一声,直接撞开他往隔壁教室走过去。
毫无准备的陈逸生踉跄几步,发现他差点站不稳,吴萱雪偏头看他的眼神里全是嘲弄与讥讽。
对此,陈逸生好似没有看见一样,站稳后,他抱着手里的卷宗走进教室。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监考老师陈逸生……”说这话的时候,陈逸生视线落在正在打哈欠的施然身上,他将试卷分好交给坐在第一排的学生,口中继续道:“这些试卷从第一位同学往后传。”
因为进来的晚,新月与施然两个只得坐在第一排靠门口的位置。
陈逸生按照每一组的人数将试卷数出来后交给坐在第一排的学生,施然接过,拿出自己的那张后,转手将试卷递给身后的那位同学。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似乎被人碰了一下,察觉到这点,施然回头看身后的人是谁,却见坐在她身后的那个男生正面无表情的审看试卷。
难道是她的错觉,对方只是不小心?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可施然总觉得那看似无意的动作里,又充满了刻意。
会不会是她太敏.感,想得有点多?
施然左思右想,这种事情有一有二可能是意外,如果有三,那就像福尔摩斯说的那样,排除所有不可能后,剩下的再难以置信也是事实真相。
摒弃心中杂念,施然提笔在试卷上作答,这次她比上一场考试还要迅速的交出试卷。
想到正在跟孙校长下棋的楚晏钰,施然大概检查了一遍试卷后,举起手。
“陈老师,我已经做完了。”
哈哈,交完卷子就去找楚晏钰,下棋多没意思,还不如陪她在学校里逛逛。
施然拿着试卷起身,却不想踢到一个软中带硬的物体,重心不稳往前摔倒,站在门边的陈逸生发现,一个箭步冲过来接住施然。
“同学,你没事吧。”
“啊?没事的,谢谢老师。”施然稳住自己。
把试卷交给监考老师,离开教室时,她偏头看了眼那坐在她位置后,正专心致志做题的男生。
刚刚踢到的,应该就是他的脚吧。
虽说一次两次可能是意外,但这一次施然确定以及肯定,绝对不是意外,明摆着就是冲她来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也只有三种可能,这人不是跟佛爷有仇,就是跟她有仇,要么就是跟六太太吴萱雪有交情。
自从知道六太太吴萱雪也要跟着到锦辰大学念书,施然就猜她绝对不是过来跟自己姐妹好,一家人。
前去找楚晏钰的路上,施然想了很多,在跟他说还是不跟他说之间,纠结万分。
因为,按照楚晏钰的解决手段,那学生指不定会消失在这世上。可要是不说,这些个别有居心的人,还不当她是个软柿子,随意拿捏。
所以,有什么办法可以折中一下,只是单纯给那男生一个教训呢。
第三场考试即将开始的时候,施然拉着楚晏钰过来,还带来一群近卫兵,她找到那个男生后就对近卫兵下令,“就是这个人刚刚差点绊倒我,你们过去给我拿下,揍一顿!”
于是乎,关于施然恃美而骄,恃宠行凶这件事,在入学考试当天,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管是新生还是学长,都知道锦辰大学来了一个不能惹的人,这人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个姨太太,可谁让她是佛爷楚晏钰最宠爱的姨太太,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同学,这是学校,校规明文要求不能在校内打架斗殴,否则学校会对你记过处分。”陈逸生来到施然面前,似乎打算阻止她的嚣张行径。
楚晏钰扫了眼来人,没有放在眼中,唯有那揽着施然腰身的手紧了紧,把她带进怀里。
校规这东西,对于不良学生而言,就是用来找茬消遣的,作为曾经的不良学生,施然笑了笑:“陈老师,我可没有打架斗殴,明明打架的是他们。”
施然说的理直气壮不说,还伸手指着,正把那个男生按在地上揍近卫兵,表示这些人在打架斗殴,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陈逸生脸上与眼神里写满不赞同,他想要过去拉架,却让卫兵挡在一边不让过去。
阻止不能的他来到施然面前,气急败坏,那看着她的眼神好像还在说: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施然被他这眼神看得莫名其妙,闹啥呢,难道这还是原主的熟人不成?还是说他一开始对自己的印象分打的太高,所以接受不了她是个刺头的事实?
想来想去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施然狡辩道:“陈老师怎么能够冤枉我呢?校规禁制在校内打架斗殴,我只是动嘴,又没打人。”
陈老师让施然的诡辩差点气笑,“可这是你让他们去打的。”
施然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虽然是我让他们打得,可动手的人不是我呀。”
这话说的也没什么问题,陈逸生一时回答不上,他还想要继续跟施然理论,却让楚晏钰打断了。
自从听见施然说有人故意绊倒她,楚晏钰脸色就没好过,眼下心情愈发不好,直接对全海经吩咐道:“看人下菜也得挑对,总要让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要躲着,把他绑了给爷送进训练营。”
在场学生听见“训练营”三字,脸色倏然一变,恨不得退避三舍,可又担心这般举动会惹得佛爷更加不快,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不相关的活人进训练营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给新兵当用来见血的人靶子。
施然还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葬送一条鲜活的生命,她只想要在这些学生心目中留下不好惹、不敢惹的印象,以此度过自己所期望的,平静安稳的学校生活。
“佛爷,咱们说好的,这次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你怎么能够随意插手我的安排呢!”施然抓着楚晏钰手臂撒娇。
楚晏钰嘴角带笑,在她额头印上一个透心凉的吻,为她出头,还不领情。
“既然敢对丫头你出手,那就该做好去死的准备。”
这话冻得施然浑身一哆嗦,妈妈咪呀,他这是生气了吗,还好自己没跟他说那男生貌似还吃她豆腐,否则他还不得在这学校打开杀戒。
楚晏钰让施然进去考试,他在学校门口等她。
没得法子,施然只好进去教室参加考试,坐下以后,发现周围同学搬着桌子挪到一米开外的地方坐着,唯有新月坚守阵地不离去。
虽然专心考试,却也没有忘记时刻注意七太太的新月表示:“这人简直就是活腻歪了,敢欺负七太太,等考试结束后,我去告诉全副官,弄死他!”
话音落,坐在新月身边那些学生纷纷搬起桌凳,挪动一米开外的地方坐着。
面对同学们的举动,新月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会是这种态度。
施然表示,楚晏钰这霸道总裁模式的狂炫酷拽吊炸天发言,那些个“天真善良”的学生,要不是这种态度才真的是奇了怪。
虽然被人敬而远之,但施然毫不介意,怎么说呢,毕竟她到锦辰念书,就是过来玩票的。
哪怕日后从这里毕业,也就是有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身份,算个有学问的姨太太。
施然觉得她已经过了奋斗的年龄,现如今对自己的身份很满意,对楚晏钰的态度很满意,如果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也挺好,如果不能,放她在后院里不管不问,也……
唔——,施然忍不住皱起眉,怎么一想到楚晏钰放她在后院里自生自灭,就忽然生出一种,想要一把掐死他的冲动。
奇了怪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冷不丁,后背发凉,寒意逼人的楚晏钰:……谁?!
最后一场考试,施然写完试卷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直到考试结束,才跟新月一起离开。
考场到校门口这一段路上,她们收到的注目礼不少,新月第一回儿经历这样的事儿,感到有些不舒服,施然还是那句话,她已经过了那个年纪,面对这些早已宠辱不惊。
“你好,请问你就是最受佛爷宠爱的七太太吗?”草丛堆里忽然窜出一个女生,吓得新月尖叫一声,施然条件反射抡起拳头,就往她脸上揍。
这女生不知道是练过,还是单纯的反应快,偏头躲过施然拳头,一脸后怕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新月一听,立马开口怼回去。
“七太太动手打人怎么了,你丫儿自己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刻意埋伏想要搞偷袭啊!”
女生一听,觉得新月说的有理,她主动给施然道歉,请求原谅。
不等施然回应,她又自说自话的拉着她们往学校门口走,说自己今天认识了一个女生,是六太太的堂妹,问她们是不是欺负过这个堂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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