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封信叠的整整齐齐，每一张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有些字下手许是重了些，已经渗透在了下一页。
傅锦小心翼翼的接过，他很害怕，很担忧，他不敢相信厉十颜竟早早便留了手书，他竟有话要留给自己。
是痛恨的辱骂，还是心酸的告别……
当他看到第一页上写着“致青折”时，便一眼没有多留，直接递到青折手上。而第二页的首行竟是“至家兄”，傅锦沉默，脸色越发苍白的递给厉越析，他心想，最后一封会是他的吧，可是看到首行，他终究是忍不住留下了泪水。
最后一封，是“致厉澄”。
厉十颜只留这三封信在世间，可这三封信，没有一封是留给傅锦的。
“他……”
傅锦黯然，坐在脚下的台阶上，一会哭一会笑。
哭的竭斯底里，笑的疯疯癫癫。
也对，青折与厉澄一路护主，厉越析更是护了他一辈子，而傅锦呢，要了厉十颜的人，却没能尽职尽责，反倒让他次次遍体鳞伤的回家。
他不配厉十颜留书牵挂，厉十颜也不这么想。
青折的表情越发难看，想哭却又哭不出，想笑亦然笑不出来，厉越析很是自然，只是捏着纸张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从未停过。
少顷，青折放下手，看着傅锦道：“他愿你安康。”
傅锦一愣：“什么？”
青折满脸不屑，却暗搓搓的提高了音量：“我主子，在信里，愿你永世安康，等暮年之际再去陪他，若……若是在奈何桥头看到一身意气风发的你，他来世便不会再同你做……做夫妻了。”
厉越析冷哼一声：“傅锦，暗卫五千营的符节在你身上？”
傅锦摇摇头：“没有。”
厉越析冷着脸：“他说，你若不愿给便作罢，他不逼着你，也不央求朕逼着你。”
傅锦缓缓站起来，看着厉越析质问的眼睛，道：“他说过，他很想要那符节。”
厉越析：“所以呢？”
傅锦轻笑：“所以我早早便给他了，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厉越析皱眉疑惑：“你早早便给他了？”
傅锦叹气：“是啊。”那枚项链，那只大雁，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厉十颜既然想要，那便给他，何止于此，他想要什么，傅锦都会给他，只是厉十颜从来不告诉傅锦自己的所欲所求。
他靠在柱子上，黯淡的双眸查勘着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寂静的让人抓狂。
厉越析知道，傅锦不会告诉他符节在哪，不过按他所说，那东西还在厉十颜身上，如果厉十颜变成一抔黄土，那符节定会亦同埋在北疆与雁北的边境线上。
厉越析叹气：“好自为之，你这条命，留着好好忏悔吧。”
傅锦见厉越析转身就要走，赶忙叫住，虽然没有说话，可那充满疑惑的眼神便已经说明了他想要问什么。
厉越析瞥他一眼：“他不让我杀你，”他顿了顿，继续道：“傅锦，你这辈子即使没有身死于此，也差不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