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神经（完）
临近年关，纪灼燃的新戏顺利杀青回了N市老家过年。
《暴雪》的拍摄还在继续，直到年二十九，导演才大手一挥给剧组全体放假了。放假当天导演摆了席，颇有一些提前庆功的意味。
大家都赶着年关的尾巴归心似箭，只有路识栩十分淡定，所以这顿饭的耗时并不长，但赶完今日的戏份收工本来便已经很晚了，散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
路识栩不急不缓，他等人都走光了还在座位上稍微闭了会儿眼睛。
酒喝得有点急，导致路识栩现在感觉稍微有些晕眩，但大脑还是清醒的没有被麻痹。
路识栩订的是年三十的飞机飞京都，这一天机场的人通常不多。
这时候过年回家的人都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他对那天的情况并不陌生，从来都是他一个人过年，无所谓回得早或者晚。有时候懒得动就窝在影视城过年。
早一天晚一天，早一个小时或者晚一个小时，没差别也没期待。
他胡乱地想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
一个小时之前他发给纪灼燃的消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路识栩忍不住想，纪灼燃现在在做什么？他打开微博切成小号，点开纪灼燃的超话看了看。
最上面的一条是纪灼燃杀青那天，下班回家的视频。
视频不长，但纪灼燃有一瞬间的视线微微抬起来，正好望向镜头。路识栩心稍微紧了一下，那视频戛然而止。
路识栩想找找有没有别的，可惜一无所获，他曲起右手用胳膊盖住了眼睛。他像是只来得及吸了一口猫薄荷的猫，没有缓解不明显的症状，反而有反噬的预兆。
出了门，这里离他住处不远，他打算走回去刚好透透气。
走了会儿，他远远看到前面站着个人。
那人站立的方向朝着他，路识栩嘀咕道：这人有点像远在N市的纪灼燃。
他怀疑这是刚才他偷看超话的后遗症。
走得足够近了，那人盯着他看，走近了也还是像。
直到对方张口问道：“你喝酒了？”
路识栩才确认了，这是纪灼燃，他立刻否认道：“我没醉。”
纪灼燃皱了一下眉，拉了一下路识栩的胳膊，对方顺势靠了过来。
好在年二十九，时间又晚，停车场附近没人。
路识栩身上很热，互相碰触的皮肤也烫得惊人，路识栩还毫无自觉地贴得更近，怕是纪灼燃听不见，故意转过头把脸凑过来。
伸手轻轻拍了拍纪灼燃的脸，说道：“我送你回家。”
纪灼燃服气了，他对路识栩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旺盛保护欲和骑士精神很没辙，又嗤之以鼻地受用，嘴上却说道：“你怎么送我，酒驾。”
路识栩想了会儿，又强调道：“我送你回家。”
完全不接他的话。纪灼燃听完也乐了，他现在跟路识栩讲什么道理，但纪灼燃觉得好玩，说道：“我不许你送。”
路识栩继续复读。
两个人鸡同鸭讲了一路，纪灼燃把人安置在了副驾驶，他绕了一圈坐上驾驶座偏头看路识栩，发现对方在叩安全带。
“你好慢。”
纪灼燃说着倾身过去，从对方手里把安全带夺了过来，贴近把安全带牢牢地叩好。
“这难道不是很简单。”纪灼燃说着挑眉抬头看路识栩，示意他快来围观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
路识栩贴在座椅上，正微微抬着头安静地看着他。纪灼燃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但那在路识栩眼里大概是不可思议的清晰。
纪灼燃愣了一下，伸手盖住了路识栩的眼睛。
他稍微用了一些力气，路识栩被迫整个后脑都压在座椅上，指缝里没泄露出一丝光亮，他看不见。
但却没有任何反应，不知道是反应不过来，还是过于信任。好一会儿，路识栩才稍稍动了一下，不太明显地歪了一下头，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你别总用这种表情看我。”
纪灼燃的声音很近，他看不到，在逼仄的环境里，甚至衣料摩擦的声音都异常清晰。他察觉到纪灼燃的呼吸缓缓地打在他的脖子上，他忍耐着那种痒。
路识栩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慢慢地说道：“什么表情。”
“表达你喜欢我喜欢得要死的表情。”
路识栩像是卡住了，微微张嘴想说什么，纪灼燃盯着他只一低头便吻了上去。路识栩猝不及防，他心脏砰砰跳，像是得了病，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急促。
纪灼燃一只手捂着路识栩的眼睛，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腰把人往下一拽，整个人被按进了座椅里，纪灼燃又用力地吻过来，路识栩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伸手去搂纪灼燃的肩膀，仰着头去勾对方的舌尖。
他们在停车场浪费了不少时间，到达N市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他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要他们先睡，今晚不回去了，他忽略电话那头的不满，通知完毕挂断了事。
纪灼燃直接把人带到了自己家，路识栩这会儿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进了电梯才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
“我明天的飞机飞京都。”路识栩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纪灼燃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帮你退了。今天先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