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看见顾朝闻也是在这样的夜晚，那时候自己已经小有名气，遇见人是在临市的大剧院里，他当然不是来看戏剧的。
自从大学毕业，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戏剧，太浪费时间了，一场戏剧的时间，他可以磨出上百甚至上千个镜头。
如果不是被蒋新火拉着，他根本不会过来。
那时戏剧已开场有半个钟头，蒋新火还在后台准备。陆柏的座位在角落，没人会发现他的离开。
他轻轻推开后台的门，尽量不破坏剧场内一碰即碎的氛围。
刚到后台，就听见男演员用过分饱满的热情高声呼喊，“黛西！黛西！”不用猜也知道是蒋新火这个家伙。
蒋新火看见他，马上露出晓来，“阿柏！”
陆柏端详了他两眼，“今天倒是像个人样。”
两人站在幕侧，离舞台不远的、放置道具的地方，因此能听见舞台上演员们的对白。
陆柏把双手插在兜里，视线转移到舞台上正在演出的剧目。
幕布遮住了舞台，隐隐约约，不甚明亮，陆柏却能从偏门外一眼瞧见顾朝闻。
此时剧本正演到精彩部分，顾朝闻被人推搡在地，衣襟半敞开，锁骨上的那颗红痣让他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一步，一如扑火的蛾子不管不顾撞向热源。
蒋新火见他眼神一直锁着一人，忙仔仔细细的瞅了瞅，“看谁呢?”
“那是谁？”
“嗯？你说谁？”
陆柏抬了抬下巴，“那个栗色的小卷毛。”
蒋新火颠了颠剧本，笑道：“大一的学弟，贺老师经常夸他有天赋，有什么比较好的剧本都带他。”
此刻灯外的人映入眼底，将将瞧见好看侧脸，舒卷睫毛投下阴影，是值得被收进胶卷的一幕。
陆柏道：“我能见见他吗?”
蒋新火挠了挠后脑勺，“你等等。”说完就去包里翻腾起来，过了几分钟后直了身子，拍拍他肩膀，不由分说的时候递出了话剧门票。
“乌托邦，我想你大概会喜欢。”抬眉塞到他怀里，霎时又转换为难模样，拙劣又得意的表演。
“我可只骗到这两张，都给你了。你要是到时候带了别人，我可就进不去了。”
他低头，门票上印着主演，顾朝闻。
回忆戛然而止，陆柏揉了揉眉心，陆艳发来的消息也弹了出来。
〈你姐夫早就和顾朝闻的经纪人联系了，现在人估计已经在公司了。〉
〈怎么现在就去了？〉
〈好像是一个彩排，具体的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