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车子到了路口,正好碰上红灯,丰尽点了一支烟,然后回道:“那是你的事情。”
“再怎么说你也和不言前辈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他的软肋吧,我真的很崇拜不言前辈,要是可以和不言前辈做朋友就好了。”
丰尽吐了口烟圈,嗤了一声,“别再在我面前装了,真以为到现在我还没看清你的本性吗?你怎么道歉是你的事情,我只要文曲怀开心就行。”
听着丰尽的话,言嘉运当时就是一梗。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在沉默了一会之后,又做出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跟丰尽说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罢了,一直到下车的时候,丰尽都没有搭理过他。
直到两个人到达了文曲怀居住的房子门口。
不等丰尽按门铃,言嘉运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门前,抢先按下了门铃,完了还转过身来像小孩子一般,开心地笑着对他说:“我比你先到门口。”
丰尽:……
他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点像智障,但又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个不安法。
可能是因为言嘉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和往常太不一样了,所以他才会有这种感觉。
丰尽把心里的那一缕莫名其妙的感觉压了下来。
没多久,文曲怀就打开了门。
微博他是看了的,看到了丰尽的告白,也看到了言嘉运被骂得很惨,不知道这两个当事人,来找他这个第三个当事人,是有什么事情。
文曲怀站在门口,看上去并没有让言嘉运和丰尽两个人进去的意思,语气漠然地说道:“什么事?”
一看到文曲怀,言嘉运的脸上就换成了愧疚的神色,他又委屈又可怜地望着文曲怀说道:“不言前辈,给你造成了那么多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嗯,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丰尽在旁边插话道:“他想问你愿不愿意原谅t……”
不过丰尽最后那个‘他’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文曲怀给打断了,“哈,你们两口子是商量好的吗,一个在四年多前问我,能不能原谅他,现在另外一个又来问我,能不能原谅他?你们把我当什么?发放原谅卡片的扭蛋机吗?”
丰尽:……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说,如果不能原谅的话,那他就把言嘉运也送去喝茶。毕竟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文曲怀,所以该怎么处理,他还是先想听听文曲怀的意见的。
他插话也只是因为,他实在是太想和文曲怀说话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说话了。
丰尽张了张嘴,本来是想解释些什么,但是文曲怀直接一眼瞪了过来丰尽所有的心思顿时全部打消。
而就站在文曲怀面前的言嘉运,见他们两个人沉默了下来,便对着文曲怀说:“不言前辈,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都很过分,所以我不奢求您能够原谅我,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就算是不原谅我,你可以在我的本子上面签个名吗?这样,我就算是去死,也没有遗憾了。”
文曲怀嘴角抽了抽,这熟悉的调调,因为喜欢他,所以他和丰尽在一起,言嘉运就不会难受。因为喜欢他,所以只要他签个名,言嘉运就算去死也没有遗憾。
这到底是些什么脑瘫发言?
文曲怀语气冷然地回了一句:“我不需要你去死,也不会给你签名。”
好家伙,言嘉运都说了这种话了,要是他一签完名,言嘉运就死了,那他岂不是就成了罪人了?他可承受不来!
言嘉运被文曲怀给拒绝了也不气馁,他嘟起嘴,开始跟文曲怀撒娇:“我知道,我知道不言前辈是很善良的人,所以肯定不会让我去死的,所以你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呢?就签一个就好,我就这点心愿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死的,一定会听您的话,好好活着。”
在说话的时候,言嘉运还抓着文曲怀的衣袖,动作轻微地晃了晃,像个跟哥哥撒娇的小弟弟一般。
文曲怀:……
丰尽看出文曲怀的不耐烦,对着言嘉运斥了一句道:“别一直纠缠文曲怀,不想被原谅,想坐牢就直说。”
丰尽话音一落,言嘉运撒娇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他动作缓慢地转过头看向丰尽,然后对着丰尽扬起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丰尽心里原本那种不安的情绪再一次冒了出来,并且瞬间被放大了好几十倍。
他的视线往下挪了一点,而后就看到言嘉运盯着他,手却在包里面找着什么东西。
丰尽眼皮一跳,他连忙大喊了一声‘小心’,而后直接跑到了言嘉运前面,把文曲怀给推到一边。
文曲怀被推得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正想对着丰尽说两句,一偏头,就是满目的血。
言嘉运背包里面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本子,而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水果刀。
丰尽为了确保文曲怀的安全,没能躲开言嘉运这突然的行凶,后背被刺了个正着。
丰尽痛呼了一声,很多年没有受过伤了,现在就是这么一点小伤,他居然会觉得很痛。
言嘉运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他拔出水果刀,对着丰尽笑说:“对啊,我想坐牢啊。我不会死,但你们都得死,哈哈哈……”
言嘉运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拿着水果刀朝着丰尽扑了过去。
丰尽自认为打架的经验不少,但是在面对言嘉运的时候,竟然抢不到一把水果刀。
文曲怀在呆了一会之后,也走了过来,想要制止言嘉运,却被丰尽大喝了一声:“别过来,打报警电话!”
文曲怀看看丰尽,又看看言嘉运。
要说跟狗打架的经验他倒是有过,毕竟以前捡过垃圾,就连狗都会欺负他。
但要说真刀真枪地干,他大概率会给别人添麻烦。
所以最后文曲怀还是退到了一边,在打了报警电话之后,又打了急救电话。
在那次言嘉运过来文曲怀这边找猫的时候,丰尽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弱,至少言嘉运的力气是真的很大。
现在和言嘉运打了起来,丰尽才知道,这个男人何止是力气大,挥刀的角度也很刁钻,每次都让他防守不过来。
眼看着言嘉运和丰尽越打越往里面走,而他为了方便照顾永远和小奶猫们,把猫咪产房放在了客厅里面,所以现在言嘉运和丰尽两个人再这么打下去,迟早会吓到毛孩子们。
文曲怀连忙跑过去拖着猫咪产房往自己卧室走。
刚刚把产房塞进卧室、关上卧室门,他的眼睛就被一道亮光给晃了一下。
言嘉运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弃和丰尽对峙,跑到了他身边。
文曲怀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言嘉运拿着刀抵上了脖子。
丰尽在和言嘉运对打的时候没被吓到,在看到文曲怀被言嘉运给用刀抵着的时候,后背登时被冷汗湿了一片。
“你想干什么!”丰尽大吼了一句。
他心里着急,却不敢动作,生怕言嘉运收到刺激,对文曲怀做什么。
文曲怀觉得自己可能是缺了一根筋,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他除了一开始的慌张震惊外,现在冷静下来,连慌张的情绪都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自己不会有事的感觉。
听到丰尽的质问,言嘉运笑了一声,然后一边拿着刀尖在文曲怀的脖颈上面比划着,一边说着:“你说,要是我是你该有多好,有人资助我学画画,有人对我嘘寒问暖,有人会在一开始就因为这张脸喜欢,我会被人说天生就适合画画这份职业,会拥有上千万的粉丝,就算是手指破个皮都会有一大堆人说心疼我……”
“别过来!”在言嘉运说话的时候,丰尽试图朝着言嘉运的方向往前走,可惜即便眼神钉在文曲怀的脸上面,言嘉运的眼角余光也一直注意着丰尽的动态。
丰尽不过是动了一下,他就大喊了一声,阻止了丰尽的动作。
丰尽的额头都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不怕自己流血,他只怕文曲怀被伤害到一点半点。
“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我还算是有点权势,也有钱,你想要什么我一定尽力帮你做到。”丰尽放缓了语气,试图劝说言嘉运放弃伤害文曲怀。
然而言嘉运并没有搭理他,依旧眼神痴迷地看着文曲怀的脸,笑说:“你说,为什么我不是你呢?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在四年前就已经消失了的不忘初心。啊,不对,应该是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不忘初心这个人,他只是因为说了一句关于你的不好的话,就被群起而攻之,最后直接退出了这个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