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水声,丰尽应该还没开始洗澡。
文曲怀敲了敲门,而后说道:“你的伤口不能沾水,先别洗澡了,直接换套衣服吧。”
文曲怀话音落下不久,丰尽就打开了浴室门。
看到丰尽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四角裤之后,文曲怀嘴角抽了抽。
丰尽身上之前被缝了针的伤口处贴着药贴,大概是因为丰尽淋了雨的原因,那几个药贴边边有些松动,估计是被雨水被浸坏了。
文曲怀担心丰尽的伤口发炎,便冷声说了一句:“别动,我看看你的伤口。”
丰尽自然是听文曲怀的话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文曲怀说完,便用手指轻轻地捏住那些药贴的边缘,药贴粘得不是很牢,但是伤口没有渗血,看样子医生缝合的技术很高,丰尽本人的身体素质也是非常不错。
“还好,看上去没什么事,你等会换套衣服,回医院让医生帮你把药贴给换了就行。”
丰尽连忙说:“怀宝,其实我已经没事了,你看我从医院过来找你,伤口都没事,而且我一点点痛都感觉不到,所以已经不需要住院了。”
“哦。”文曲怀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声。
“怀宝……”
“所以呢?你痛不痛关我什么事?反正你救了我,医药费我也出了,我又不欠你的。”不等丰尽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文曲怀就淡淡地打断了他。
丰尽登时一梗,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没事吧?”
文曲怀看着他,眼神疑惑:“我能有什么事?”
“我看到你的画了,那是以前你在别墅的时候画的那副吧,不过比之前在别墅的时候画的那副要好看很多。”也要阴暗许多。
后面那句评价,丰尽没有说出来。
提起那幅画,文曲怀心情就好不起来。
那幅画是十年前他在丰尽的别墅里面画的,当时他的心情就和那幅画一样,一点点光都看不到,因为丰尽的行为,他一次次的失望、失望、再加失望,而后绝望。
虽然那幅画诞生的背景并不让人愉快,但不得不说,那是他目前为止,画得最好的一幅画了。
他是画不出来温暖阳光的东西的,倒是在黑暗风格方面很有天赋。
文曲怀在四年前就很纠结要不要用这幅画参加比赛,后来还是放弃了,临时画的画就连入围赛都没过。
去年国际插画赛开始的时候,正好是丰尽离开这个屋子的时候。
当时文曲怀觉得房子里面突然少了一个人,让人很不习惯,时间长了,那种黑暗的心情又冒了出来,后来他也就没管那么多,在那幅画上面稍微修改了一点点,就把作品给传上参赛后台了。
结果就拿了奖,还拿了第一名。
他都不知道他是该感谢丰尽,还是该离丰尽远一点了。
文曲怀有些烦躁地对丰尽道:“你知不知道国际插画赛三年一次,每次赛程长达一年多的时间,我早在去年就把那幅画给画好了,你现在来问我有没有事?”
去年?
丰尽还真不知道。
他只是在一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心里就对文曲怀担忧得不得了,哪里还知道要去看那幅画完全的时间啊。
不过文曲怀说是去年……,丰尽脸上登时露出愧疚的神色,问道:“是我离开的那段时间吗?”
文曲怀也没打算撒谎,承认了下来:“对,你离开的时候,刚好是投稿作品的阶段。”
所以是在他离开之后,文曲怀又画出了这么一幅画,他离开的时候,文曲怀心里也不好受吧。就像当初在别墅的时候,文曲怀因为被他给伤害了,所以把自己关在画室,画出了那么一幅画。
丰尽再一次伸开胳膊把文曲怀给抱到了自己怀里,他把下巴抵在文曲怀的肩膀上面,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道:“怀宝,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你的,也不应该在十多年前,那么对你,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如果当初我把你留下就好了,或者对你好一点……”
听着丰尽的假设,文曲怀脸上慢慢地带上了讽刺的笑意,当初他就是这么想的,想要丰尽对自己好一点。
当时他的想法是只要丰尽能够稍微对他好一点点,哪怕只是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或者是送一个小礼物,又或者是陪他吃顿饭,他都可以继续留下来,可惜没有。
他当时的想法不会被实现,丰尽现在的假设也不成立。
在听丰尽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之后,文曲怀十分冷漠地推开了他,语气冷然地道:“我去给你找衣服,你换上衣服,马上回医院。”
说着,文曲怀转身就往衣柜的方向走去,同时问道:“对了,你之前还有没有衣服落在这里没拿走的?”
丰尽看着文曲怀的背影,脑子压根就没想过文曲怀的问题,只愣愣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文曲怀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了衣柜,然后弯着腰在里面找衣服。
在打开柜子之后,文曲怀才发现丰尽的衣服很多,看样子当初没带走几套,或者说是干脆就没带走。
丰尽在文曲怀弯下腰之后,眼神就从他背后的蝴蝶骨挪到了腰窝处,然后再是其他地方。
因为之前他抱过文曲怀,所以文曲怀的衣服也有点湿,白衬衫黏在肌肤上面,看得丰尽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
文曲怀很细心,再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外穿的衣服之后,又帮着丰尽找了条干净的四角裤。
他刚刚打算直起腰来,把衣服递给丰尽的时候,就有一阵热流从后面包裹住了他。
文曲怀一直起腰,就感觉后面抵到了什么又热又硬的东西。
文曲怀:……
他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你是公狗吗?伤得那么重还能发情?”
丰尽在他脖颈后面蹭了蹭,说道:“因为喜欢你,才会看到你就想做些快乐的事情。”
“你这个样子还快乐呢?怕不是做一半就上天了。”
这人真是……这么重的伤,也不想自己行不行。
丰尽把他嘲讽当成骚话来听,应了一声:“嗯,我们两个人一起上天。”
文曲怀:……
伤得这么重就不要想这种事情了好吗?
文曲怀没好气地转过身,把衣服全都罩他脑袋上面,嗤道:“赶紧换上衣服回医院,别在这里作死。”
丰尽一只手依旧环在文曲怀的腰上面,一只手把自己脑袋上面的衣服扔到一边,笑着问文曲怀:“怀宝,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文曲怀轻笑了一声,说:“我是怕你死在这里,多晦气。”
丰尽:……
听多了文曲怀嘲讽的话,丰尽尽然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一点甜味。
过了一会,他说:“那如果我保证自己不会死,你是不是就愿意和我一起做了?”
他已经好久没碰过文曲怀了,不仅仅是心里想得紧,身体也想得紧。
文曲怀没想到丰尽现在这么会曲解别人话里面的意思了,虽然丰尽的怀抱很舒服,让他居然有一点点淡淡的依恋,文曲怀依旧笑说:“不行,谁知道你有没有病,之前和多少人睡过。”
丰尽连忙解释:“怀宝,我对天发誓,在离开你的这一年里面,我谁都没碰过。”
文曲怀脸色冷了下来,要是丰尽诚实一点也就算了,结果都这种时候了,言嘉运都进监狱了,丰尽居然还在这里骗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蠢?你和言嘉运可是我亲眼看到在一起的。”
“冤枉!怀宝,我之前只是没分清你们两个人的马甲,后来和他见面,才知道他不是你。一开始也只是……”
“只是什么?”
丰尽干咳了两声,好一会才低声道:“一开始以为他是哪家公司派来勾引我的,想要羞辱他一番,然后说包ya
g他,后来查了一下,才发现他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都是纯聊天。”
“哦,为了羞辱他,所以包ya
g他。丰总,看样子十多年前,我在您心里,也是这种人呢。”
丰尽:……
他就知道!
不管他说什么,文曲怀都会生气的。
不过毕竟是自己做的坏事太多,才会导致现在这个结果,所以文曲怀生气也是应该的。
丰尽只能继续为自己解释道:“你不一样,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从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了,后来越来越喜欢你,尤其是你笑的时候。只是以前不敢承认,所以连看你笑的勇气都没有。怀宝,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很好,只对你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