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小,可以慢慢找。”
“砚寒?”宋纪礼敲敲宋砚寒的门。
“进来。”
宋纪礼推开门,便看到自己的儿子坐在灯下,对着电脑在纸上记录东西。
“在写什么?”宋纪礼坐到沙发上问。
“明天的计划,”宋砚寒放下笔,“我打算带他先去博物馆,然后再去明华馆听音乐会,他同意了,我在研究路线和时间。”
“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
“谈谈你对他的看法。”
“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我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台冷冰冰的机器。”
“所以我把他带到家里来,想让他感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宋纪礼疲惫地揉揉眉心,“如果明天他有什么异动,及时联系我。”
“好。”
“没打乱你原本的春节安排吧。”
“没有……”宋砚寒抬头看着贴在书桌上的假期计划表,“放假第三天这个表就作废了。”
“你怎么和你妈妈一样。”宋纪礼一乐。
“因为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宋砚寒站起来伸了个腰,“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我来说计划表只是理想假期的参考。”
“我怎么看着又长高了?”宋纪礼抬头看着儿子。
“你每年都这么说。”
“因为你每年都在长。”
宋砚寒只知道陈澄是个孤儿,来历很复杂,但是结合他父亲的工作,他也能猜个大概。特殊部队在半年前接收陈澄,同时宋纪礼成了他的临时监护人,这次把陈澄带出来就是想让他尝试着适应部队外的环境。
次日下午,他带着陈澄参观完韩市的博物馆和美术馆,便乘公交车去明华馆。
从美术馆到明华馆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宋砚寒和陈澄并排在后面坐着。宋砚寒头虽然看着前面,但一直用余光偷偷瞄着陈澄,上一个话题已经死于陈澄的沉默里了,他正在努力地找第二个合适的话题,但是这对一个并不外向的青春期男生来说实在太有挑战性,所以他已经维持这个状态十几分钟了。
陈澄额头抵着玻璃,垂眸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自从跟着宋纪礼离开那个地方以来,他便没再来过外面,在那之前,他每次出来也都是有任务在身,坐的车是看不到外面的,像这样和许多陌生人坐一辆车,透过玻璃看向外面,还是第一次。
公交车到站下去一批人又上来一批人,一个纤细的男生上车后在后车门站住,握着车内的扶手便不再动弹。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高个男人走到男生身后,抬手拉住上面的把手,似有似无地往纤细的男生身上凑。公交车上只有几个人站着,根本不需要两个陌生人靠这么近。
宋砚寒鼓起勇气刚要开口说话,两人便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尖叫。
“啊!滚开!”男生一把推开男人,捂着后颈惊慌地看着男人,在恐惧和愤怒交织下,脸上不正常地潮红着,胸口剧烈起伏。
这声尖叫吸引了车上所有人的视线,在大家目光下,男人阴毒地瞥了一眼男生,一压帽子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司机在前面高声问,
“没……没事……”男生小声地回应,低头盯着脚尖,围巾下的脖颈露出一小块白色的贴布。这是Omega发情期时使用的,和抑制剂一起,可以有效地防止信息素逸散。
车子刚好在此时停下,男人顺着人流走到角落里,若无其事地盯着窗外。
猥亵被当众指出来,竟然不下车。
“他可能会尾随那个Omega下车,”陈澄平静地看着那个男人,“然后施暴。”
下一站是大站,上来不少人,下去的人却寥寥无几,车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挤挤挨挨地站在一起。男人一直站在角落,主动和周围的人保持距离,但目光一直死死盯着男生。
男生似乎是迫于他的视线,在下一次到站的时候就下了车,男人也在人群中挤到门口,最后一个跟了下去。
“师傅等等!”眼看车门就要关了,宋砚寒赶紧叫住司机,挤着人群跳下车。
“你……”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陈澄看他这样,只能跟着一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