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纪礼低头拿起手机，是宋砚寒：“砚寒？”
“爸，你快到AO关系科来一趟。”宋砚寒的声音不似往日的沉稳，甚至有些慌乱。
“怎么了？”
“我们把一个Alpha的手弄断了，现在AO关系科。”
宋纪礼一听这个‘我们’，就知道肯定是陈澄：“等等，我马上就过去。”
宋纪礼到了AO关系科，从警方的描述中简单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宋砚寒和陈澄下车后，果然发现车上猥亵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着那个纤细的男生，等他们跟上去，男人正抓住男生的手臂意图施暴。
宋砚寒什么都没来记得说，陈澄就冲了上去，捏着那个Alpha的手臂往后一甩，二人简短地过了几招，那个Alpha就开始倒在地上嚎叫。宋砚寒向AO关系科报警，被打的Alpha眼见逃不了，非说自己手断了，结果还真的断了。
“这是宋砚寒的身份信息，另一个孩子陈澄……”宋纪礼稍一停顿，拿出自己的军官证，“他的情况比较复杂，目前只有临时的身份码，我是他的临时监护人，你一起记录吧。”
做记录的工作人员接过来他的证件，脸色一变：“我马上联系局长。”
“不用，你公事公办，正常处理就行。”
工作人员偷偷瞄了一眼宋纪礼：“那请您交一下陈澄的罚金。”
交完罚金宋纪礼去领人，宋砚寒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看到他马上站起来：“爸！”
“别怕，事情解决了。”宋纪礼拍拍宋砚寒的肩膀，“等我一下。”
宋砚寒点点头，看着宋纪礼走向角落的陈澄，从进来起他就一直席地坐在墙角，手臂放在支起的膝盖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宋纪礼进来他都没反应。
宋纪礼走到陈澄面前蹲下：“我们可以离开了。”
陈澄慢慢抬起头，眼眶红了一片：“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宋纪礼认真地看着陈澄，“见义勇为你没做错，而且你还救了那个Omega，对于他来说，这是影响一生的事。”
“但是会牵连到你。”
他本来身份就不干净，很多人想让他永远被管制，宋纪礼带他出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宋纪礼，这件事也可以作为他是“危险人物”的佐证。
“如果你是没有诱因地展现出攻击性，那会给我添麻烦，但是你只是想救一个Omega，这恰恰说明你是具有同理心的。”
陈澄摇摇头，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救这个Omega，如果不是宋砚寒执意下车，就算他清楚这个Omega会遭遇什么，他也不会下车。即使他出于好心，这件事也没有那么简单，在特殊部队里也有大把看不惯他不信任他的人，这件事在他们眼里都可能归因为他的本性，到时候都是给宋纪礼的麻烦。
虽然现在能想到这些，但是在动手的那个瞬间，他只是想把那个Alpha的胳膊弄断，所以就弄断了，他只是想伤害别人，所以动了手。
“陈澄，拥有力量是好事，这是你第一次用你的力量做好事，是一个好的开始，不管它造成的结果和我们预期的是不是有偏差，至少你已经迈出这一步了。”
陈澄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宋纪礼：“可是我……”
我不是想救他，我只是想打那个Alpha……
陈澄看着宋纪礼眼神里的殷切和赞许，突然就没有勇气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了：“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很高兴你能迈出这一步，”宋纪礼拉起来陈澄，“有些人拿起武器是为了掠夺，有些人拿起武器是为了守护身后的人，陈澄，我希望你能成为后者。”
“那我要守护什么？”
“守护你想守护的东西，这个你可以慢慢思考。”
“那守护你，算吗？”
“如果这是你想的。”
这么一折腾音乐会也去不成了，宋纪礼开车带他们回家，半路顺便去了一趟超市。在车上陈澄还是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的车流发呆。
宋纪礼对他说得那些话，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半年前宋纪礼对他说“你自由了”，那之后他被带到了特殊部队，依然无法随意走动。那时候他觉得宋纪礼在哄骗他，最近他突然生出了另一种想法，宋纪礼说的自由，他好像已经摸到了答案：
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方向，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和理想。
等过了很久以后，陈澄才意识到宋纪礼并不是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和那些从未言明的感情一样，宋纪礼只是在引导他，等他自己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