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北国的雪
“外面冷，多穿点衣服。”宋砚寒给俞珩戴上帽子，围上厚厚的围巾。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俞珩跟着宋砚寒下车的时候，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凉意冷得怀疑人生，退后一步就想缩回车里去。
宋砚寒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这趟迟来的蜜月之旅，他耐心细致，俞珩乐得省心，便当了甩手掌柜让他去安排。地方自然也是宋砚寒挑的，大陆北端一个布满冰雪的小国。
二人拉着行李走近提前订好的旅馆，俞珩听着对方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三分靠听七分靠猜，连比带划，才办好入住手续。
放下行李俞珩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宋砚寒拉开窗帘，让下午细碎的阳光透过来，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俞珩：“累了？”
“嗯。”俞珩拽住宋砚寒的手腕把他扯到床上，揉着额角低声道，“有点晕。”
宋砚寒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拽下来他身上厚厚的外套，这时候国内天已经黑了：“睡一会儿吧。”
“你睡吗。”俞珩伸手搂住宋砚寒的腰，冰凉的脸贴在他胸口。
“我陪你。”宋砚寒拉过来被子给他盖上，“睡吧。”
俞珩这一觉睡到傍晚，窗外的天暗了下来，灯光透过窗户照亮房间的一角，宋砚寒不在。
他坐起来伸了个腰，摸到手机看了眼，当地的夜才刚刚开始。俞珩打开灯下床洗漱，洗到一半宋砚寒推门进来。
“去哪了？”
“去借转换器，但是我听不懂他的话，废了点时间。”
“我也要靠猜，口音太重了，你是不是第一次出来？”俞珩常年需要出差国外，英语很好。
“其实是第二次，高中毕业那年出来过一次，后来进了特殊部队就不让出国了。”
“我饿了，晚饭吃什么想好了吗？”
“本来是想问问前台当地有什么值得推荐的餐厅，但是交流起来太困难，我们出门去找吧。”
这座北端的小城安静而缓慢，没有行色匆匆的行人，也没有来来往往的车流，置身其中便忍不住跟着放缓脚步，去感受冰雪覆盖下静静流淌着的温柔。
石板路是冷的，但街上的灯光却是暖的，坐在有轨电车的车厢里绕城而行，这座城便一点点显现在眼前。这时候正赶上当地的市集，二人在广场前下车，在当地的餐厅看着窗外的游人和灯火共进晚餐。
俞珩很快吃完，托腮安静地看着窗外，温柔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描摹出温柔的光影，不同于他平日的灵动，有一种安静的美感，像这座城。
宋砚寒放下刀叉，随手拿起手边的相机，把这一瞬间留在时间之外。
“嗯？”俞珩听到声音回过头，“拍什么呢？”
宋砚寒把相机递给他：“很好看。”
俞珩接过相机，对着宋砚寒也拍了一张，镜头里的青年目光温柔，身后是温暖的灯光和热闹的人们。
放下相机俞珩伸手蹭过他的嘴唇，把指尖一点酱汁亮给他看。
宋砚寒垂眸着凑近他的手指，舌尖拭过指尖，再用纸巾擦过水渍：“干净了。”
“啧。”俞珩收回手，放松下来靠着柔软的椅背，盯着宋砚寒。
“怎么了？”
“快吃。”俞珩指尖敲敲桌子，喉结轻轻滚动，“想抽烟。”
离开餐厅俞珩准备拿出来烟盒的时候，宋砚寒伸手按住他的手，低头堵住他的唇，他们在异国的街头无声地拥吻，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俞珩抬头呼出一口浊气，某种忽然涌出的瘾头在这一吻中消弭，他拉高围巾遮住小半张脸，隔着薄薄的一层手套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市集上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游客，精美的手工艺品和花草果蔬陈列一起在摊位上，各地的口音交杂在一起，热闹又有烟火气。
宋砚寒付钱从冰淇淋车买了一盒冰淇淋，浓重的奶香顺着凉意从舌尖散开，然后渐渐能品出酒味，是和国内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和口感：“尝尝吗？”
“不尝，冷。”俞珩想也不想便拒绝。
宋砚寒咬了一大口冰淇淋，拉下来俞珩的围巾抬起他的下巴，低头撬开他的嘴唇渡过去。
“嗯……”俞珩被冰得低哼一声，在他舌尖上轻轻咬了一口，冰淇淋在唇齿间化开，醇香浓郁的奶味混合着酒香慢慢散开……
“好像还不错。”俞珩看着他手里的冰淇淋。
“要吗？”宋砚寒憋着笑问。
看在那盒冰淇淋的份上，俞珩决定不计较他的嘲笑：“要。”
俞珩心安理得地和他分完一盒冰淇淋，嘴巴呼出的气都是凉的，但酒精带来热量，他甚至觉得比刚才还暖和。
之后他们又品尝了集市上的海鲜和水果，让俞珩甚至后悔刚才在餐厅吃太饱。
这附近有一座有名的教堂，即便二人并非信徒，还是抱着游客的心态去看看。二人携手踏上阶梯，突然有一个高挑的女人上来打招呼，手里拿着一部专业相机。听口音这个女人也不是本地人，她先夸奖了二人看起来很般配，然后询问能不能给宋砚寒拍张照。
“她说什么？”宋砚寒听得一知半解。
“说你身材好，长相漂亮在这里很特别，能不能给我们、主要是你拍几张照片。”
女人大概是专业的，指导着他们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和俞珩交换了邮箱，承诺照片处理好后一定会发给他们一份。
等女人走后俞珩趴在宋砚寒肩膀上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