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今天晚上的读物改成这个吧,对你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你好像也在考虑脱离席家了吧。”
宫澄岚一语道破温详午那点小心思,温详午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啊。”
温详午闷着,不说话了。
“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宫澄岚笑着看温详午,“小午,我必须要很郑重的告诉你一件事情,席家恐怕不会让你离开。”
“为什么,被他们照顾那么多年,我难道还要继续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吗?这可不是我的生活,我和席家无亲无故,这不符合秩序。”
宫澄岚看着再次犯倔的温详午,无奈了。
“人家怎么能白照顾你这么多年呢?你是聪明的,怎么会算不出他们照顾你这么久,花了多少钱呢?”
温详午看着宫澄岚,“让他们照顾我,也不是我七岁时得到的结论,也不算我的目的,我来席家,只是因为被爷爷奶奶带来了而已。”
七岁就已经有了阿斯伯格症的前兆,但九岁的时候爷爷奶奶的去世,加上本就和席家的人无亲无故,席家也只是因为与温老管家有那么些感情而照顾温详午,相比对温详午的照顾,定比不上对席峻的照顾,所以,温详午才会晚了好几年确诊,耽误了治疗的时机。
越是在个体意识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越是能够简单轻松的治疗好这种疾病。
“你应该觉得公平,如果你帮了他们解了燃眉之急,那相比你在他们眼里也不再是个吃白饭的。你也更会有话语权,到时候你想去想留,不还是看你的意愿咯?”
说的倒是真轻松啊。
宫澄岚稍微感叹了一下自己说话的技术,仅仅是片刻,就看见温详午的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澄岚哥哥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够报恩,那么席家也不会干涉我的事情。”
宫澄岚品了品温详午的话,觉得这话没毛病,就爽快肯定的点点头。
“那个席峻……是什么人?”
“就是接替席项做老板的人。”
宫澄岚话说的很轻巧,对于无法理解一切人情世故的温详午而言,把话说得直接而且简洁明了,非常有助于温详午去理解话里的意思,也不需要让他有过多的揣测。
阿斯伯格症的患者,一般是看不懂社交行为的,比如说表情和眼神传达的情绪和信息,他们适合听,适合看,听到话语,看到文字,就会把他们所看见的当作是你所认为的。
“那么,我应该去帮他才对。这样就可以达成一种公平的局面,建立一种秩序,符合我预想的发展。”
温详午再次开口,又是标准的书面语。宫澄岚没有纠正,仅仅是点点头。
“那么,对于我而言,或者对于他而言,都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我希望事情的发展能够非常顺利。”
秩序,有序。
这是温详午所追求的,就像他书桌上的花瓶贴着桌面的棱角,方形的底座和书桌的棱角平行,或者就像他对家里餐具的安排,某种菜只能在周几的什么时候上是一样的。
温详午追求稳定的发展,可预见的局势,所以温详午并不希望突然造访打乱了自己生活步调的席峻。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您口中的这位阿斯伯格症患者不愿意接受您了。因为您本就是他预期之外的人,打乱了他的秩序。”
席峻讲述了这几天的种种遭遇,又细细聆听了这位心理医生的话,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认同你的观点,可是现在,我希望能够和他达成一种合作,可是我除了接触他本人,没有人可以依靠。”
心理医生犹豫了一下,再次浏览了刚刚所记述的一些病症,细细的思考片刻。
“或者,我可以询问他和您之间是否有什么物质上的关系?或者感情上,最好是物质上的。”
席峻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带着不确定的口气,“我们家可能养了他十年左右。”
“那就好说了,阿斯伯格症会追求一种强烈的社会公平感,您可以利用这个公平感,让他以报恩的形式,接受您的要求,但是最好,不要太直接的暴露您的想法和企图,因为如果太过直接,可能会刺激到他那根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