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数吗?”
“算数。”
席峻的手轻轻拍了拍温详午有些回温的小手,“我对你的诺言,一辈子都作数。”
“好。我知道了。”
温详午看着席峻,脸上看不出什么满意或者不满意的地方。
席峻心里不禁有些失望,他总觉得温详午是要读懂自己的心意的。
但这样也不差,至少自己能够体会温详午的感觉了。
读不懂别人心情的感受。
宫澄岚来的时候,温详午抱着客厅沙发的抱枕,从脸上就能看出他的疲惫和倦意……
“怎么这么没精打采?”
宫澄岚坐在温详午允许自己坐的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温详午的表情。
温详午看着脸前的香薰,扭头看了一眼宫澄岚。
宫澄岚定睛看着那个小香烛,抬眼对上温详午质询的眼神,才觉得大事不妙。
“已经烧到了中间,我想这个东西应该在别院,我的房间,尤其是我的床下,放了很久。”
温详午深吸了一口香烛散发的香气。
“洋甘菊,如果我不用力吸一口气,我都不会发现,我的房间,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宫澄岚看着温详午,坐正了姿势,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抵着膝盖,焦躁的舔了舔嘴唇,十指指尖相抵,随后摊开手,又相抵。
“好,我来解释一下这个事情。洋甘菊有利于你的睡眠,而你之前有一段时间,作息不是很稳定,你的睡眠状态不好,可你又坚持早起,午睡时间很短暂,从我作为医生的角度,要对你的健康负责。”
温详午听着宫澄岚的话,淡淡的,嘴角往一旁拉扯,做了个不耐烦的撇嘴的动作。
“你还让人,在我平时的点心里,把咖啡豆磨成粉墨,夹在点心的面粉里。这些都是我吃久了,没有察觉。咖啡豆是为什么?”
“你去过厨房了?”
宫澄岚相反对温详午竟然会去厨房感到震惊。
温详午不喜欢厨房里的刀具。他不喜欢金属做成那样的武器,他宁愿他们只是会发光,被放在阁楼而已。
温详午看着宫澄岚的一脸诧异,嘴角勾笑。
“澄岚哥哥,你真的对我很清楚。我没有去厨房,昨天席峻留宿,早起想喝咖啡,在厨房的橱柜里发现的。香薰也是我在房间里找到的,因为我逮到了佣人熄灭香烛的动作了。”
宫澄岚看着温详午,表情非常诧异
“那你为什么要改变这件事情呢?这件事情如果不被你发现,就会自然而然的进行下去。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影响。”
温详午轻轻拿起香烛,用镊子把烛芯摁倒在化开的烛液里,“打破我对生活的可预知性也不是我愿意的。”
“席峻为什么能这么容易的改变你,而我用了那么久,你依然是个固执的人。你依然不愿意接受我的谈话治疗。”
宫澄岚终于问出了这两个月里他最迷惑的事情。
“他不是专业的医生,而我是。我可以帮你摆脱这样苦恼的困境。”
宫澄岚看着温详午一脸淡漠的样子。
温详午仅仅是叹了口气,把香烛推到了宫澄岚面前。
“你还是要把这件事情跟我做个交代的。毕竟在你独立接手我的治疗工作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你永远不会,采取我所不知道的手段,暗中对我进行治疗的。澄岚哥哥,我认识你快十年了,这样的手段,你用了多少?”
宫澄岚看着温详午质疑自己的表情,深深的叹了口气。
温详午看着宫澄岚叹了口气,也跟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详午,从我还只是个小小的研究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阿斯伯格症患者,你也是我接手过那么多阿斯里,唯一一个除了物理治疗化学治疗以外,什么都不愿意接受的人。”
温详午从没有接受过宫澄岚的谈话治疗。
“详午,我知道,你的病,本来就不在于你的精神问题,所以,当我告诉你,我可以做你的哥哥的时候,你很依赖我。”
可是现在席峻回来了,你真正的哥哥回来了,你就不要我了。
温详午听着宫澄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详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主动接受谈话治疗的。如果你不亲自告诉我你的问题是什么,哪怕我是心理医生,我也很难把你的问题解决掉,还是说,你觉得,席峻更能胜任这个位置,你告诉我,我可以让贤。“
温详午紧皱着眉,听宫澄岚的话,试图揣摩他是认真讲话,还是只是用苦肉计。
“我后天有一个会,要去美国呆一周左右。你好好想一想吧,我会让佣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撤掉的。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