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人不风流枉少年(四七)
苏秀笑了道:“不成,这点事都办不了,以后怎的破案?”他说完又想了想,“你说的可算数?日后我叫你穿十日红衣也穿么?”
“你这是有意报复……”
“没错。”苏秀道:“原本这样抓犯人也没谁笑话你。让我穿也行,还有个条件你也应了我。”
“你说。”薛承弼一门心思想看他穿着是个什么模样,这会只要苏秀不过分,想着就答应他。
“衣裳得重新做,哪家千金的我也不穿。还有,款式得按我现在穿的做。”
“让你扮做小姐,你这是要扮做‘女扮男装’的小姐?”苏秀这提法分明不是扮女装了,只是穿上红衣而已。
“怎么,不同意?”苏秀淡眉一抬,“不同意薛兄就自己来吧。请裁缝来给我量身做女装,传出去了日后怎么见人。”
“原来是在意这个?”薛承弼好笑,“戴个面具不就好了,还怕人看出来。”
“不怕?反正你我身形差不多,要不薛兄去量了,我穿也可。”苏秀左右不肯让步,把声名看得与脸面一般重要。他起身凑近薛承弼道:“薛兄说得这般容易,不妨就去量一量?”
薛承弼耳边一热,“你从小不穿别人的衣服,我试了你还会穿?”
苏秀看着他,耳垂一红,“你跟别人怎么一样。我陪你去量,既然觉得不要紧,就不用蒙面了吧。”
“…………”事到自己身上,薛承弼顿时觉得尴尬了起来。“今日晚了,明日再去。”
“好。”苏秀想着等衣裳做好了定要让薛承弼先穿一穿,就像礼服一般,也算与自己同穿过了。“薛兄回去休息吧,明儿我们赶早就去。”
薛承弼原想再坐一阵和他说说话,没料到苏秀赶他回去,“我那边住着不好么,非得过来?”
“我们是在府衙,薛兄不用避避嫌?”
“避什么嫌,你我两个又没做什么。”薛承弼左右看了会儿苏秀这间屋子,床和家具简陋不少,也稍小一些。“你又不是真是薛家下人,我住什么你自然也要一样。”
薛承弼自小把他当家人,苏秀听得心底暖和,面上却作了一副痞样,“一样那也可以在我这边睡,顺便……”
薛承弼被他逼得退到了床头,“什么?”
“我去给薛兄打水。”苏秀忽然甘愿做起了下人,在房里找了盆往厨房去了。
薛承弼忽有些感觉不妙,“物之反常者为妖”,苏秀这么殷勤是打什么鬼主意?
不一会儿苏秀回来,揉了汗巾要给他擦脸。薛承弼忙道:“我又没病没伤的,自己来就好了。”
苏秀嘴一弯,把汗巾递他,“我用过一次,你要介意我去你房里取新的。”
薛承弼看着苏秀那张莹白的脸,玩笑道:“你平日里用了什么洗?怎的就那般的光滑细致,难不成这帕子上有什么秘方?今日我要试试,你去拿新的,我还不依了。”
“少爷几时变得这么不讲究。”苏秀没想几年未见,薛承弼也会说错这番话了,当即换了称谓,与他玩笑。
“你见过我讲究什么,跟着你学才叫讲究。”
薛承弼省起从前,苏秀在他家适应极快,言行都不像个叫花。吃喝用度虽从不多嘴,可总会挑自己喜欢的。但凡他看的上眼的东西,也必定是一流的手艺。哪些是宫里赏的,哪些是民间高手做的,一看便知,从不出错。李夫人直说他火眼金睛,比外头的贩子老板还老辣。
苏秀看了会儿他擦脸,又去端茶给他漱口,弄完一刻过去,把薛承弼按上了床。
“…………”薛承弼躺着看他忙完,心道该来的总要来,开口问道:“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薛兄说什么?”
“你忙活半天帮我这那,不是有事相求?”
苏秀翻身上床,把薛承弼往里边挤,“想着你以前在家有人伺候,出来了会不方便,哪有什么事求你。”
“…………”
薛承弼自从跟了了然习武,就再没让人服侍过,这回儿听他说起过往仿佛就是昨天的事,叹了一声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苏秀在山上五年,明知道薛承弼在哪里,却不能去找他,比薛承弼难熬许多,听他一说觉着眼眶有些热,忙一翻身压在了人身上,“好,你呢?”
薛承弼搂住忽然蹭过来的人笑道:“我之前想找你,可我娘说,学好了本事才能找到你。师父说,缘分到了自然能再见,叫我放下心练功。他们说的果然没错,你突然不见了,又突然出现了。”
“嗯。”苏秀应了一声,就不多话了。
“小秀。”
“你现在如愿以偿,我们也见着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苏秀摸到薛承弼的腰上,替他解了外衣,拉好被子,“睡吧。”
薛承弼抓住苏秀手腕,皱眉道:“你不能走。”
“我不走。”苏秀朝向薛承弼一边,面对面躺了下来。
“我就怕你再不见,又是五年。”薛承弼闭着眼,没见着苏秀面上不安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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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两人一大早就外出找裁缝,左右打听好了,府衙往东走三条街就有个铺子,里边冯大婶的手艺不错。苏秀与薛承弼沿街逛过去,果真见着一家店门上挂着“冯记布庄”。
苏秀衣裳都是宫里送去太华的,没在外边订过,当即问薛承弼:“做过吗?”
薛承弼皱着眉摇头,“进去看看。”
大清早的布庄虽开了大堂却无人,薛承弼往屋后喊了几声,才有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人迎了出来,想来是布庄的掌柜的,“二位公子是想买布匹,还是做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