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到开封之后，便去寻你们所说的张凉，想是在开封府做事，不难找到。”唐衍边回想边道，“我问府衙当值的，说是前一日还见了，只是当天未见着。就这般，我只好在这附近等他。”
“张凉住处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薛承弼道：“他时常怕人报复，所以平日里出门回家都很小心。”
唐衍点点头，“我久等十分不耐，又回去问衙门的人，总算问着一个知道的。直把薛兄的名字搬出来，才说得人带我去找张凉。大约就是薛兄说的，怕是有人报复他，事先与熟人打了招呼。你们说，我长得像是什么奸险小人？…………”唐衍摇头皱眉道：“虽相貌平平，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
“兄长温柔俊逸，是他们不识泰山。”苏秀打趣一句，“后来怎样？”
“后来我到张凉家，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有人。衙门那当差的说他家有老有小，我却见着没人，你说这不奇怪么？我寻思着等衙门的人走了，进他家去看看。”唐衍言道，丝毫不觉得擅闯民宅有何不妥，大祁律法对他而言就像一纸空谈。
“你们放心，我进去也没想动他，只想问唐让的媳妇儿下落。”唐衍解释道，这多出的一句显然是说给薛承弼的，苏秀那里他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
薛承弼默不作声，唐衍行事虽是我行我素，不过依张凉个性，怕是生人到访也不一定会开门，躲在家中亦有可能。“唐兄进去找着他了吗？”
“没有。”唐衍这回看向苏秀，“贤弟猜一猜我见着什么了？”
苏秀看了他一会儿，慢悠悠道：“要是你见着什么，就不会来找我们了。若是有什么事你不能解决，我们去了也没用。”
唐衍道：“此话不错。我进去前后都找遍了，没见着他家的人，连一只鸡都没见着。”
“…………”薛承弼沉吟一阵道：“我去落樱镇之前，曾到他家找过他，当时他家人确实还在。为何……短短几日，他搬家也没同人说一声？”
“薛兄肯定他现在还在府衙当值？”
“并未听说他不做了。”薛承弼道：“仵作这一行，往往都是祖传口授，他不做这个又做什么去？”
唐衍听了心中稍安，“既然他还在开封，我也不怕找不着他。”
苏秀心中听着越来越不对，望向薛承弼，又转头对唐衍道：“我与云綦知道王曼青的住处，之前张凉安置人的地方已易主，兄长怕是找不着人了。”
“什么？！”
唐衍一握拳，桌面上那根银条滚了一滚，差些掉到地上，被苏秀抄回手里，转着圈来回细看。
“兄长这是什么暗器？也太大了些？”苏秀看了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这只是一根筷子粗细的精钢条，长短也与竹筷差不多。
“我也不知。张凉家桌上拿的，我看着看着，不小心带出来了。”唐衍心思不在这精钢上，“这可能是他家的筷子吧。”
苏秀突然抽出剑，往那钢条边上一削。铁筷断开一个口子，一小截落在地上，发出“叮”地一声脆响。
“你…………”薛承弼被他这做法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苏秀长剑入鞘，看着那“铁筷”断口许久，开口道：“你看，空心的，难怪到手这么轻。”
“这有什么奇怪的？”唐衍玩了一天了，也没觉得有什么，“要真是当筷子使，轻一些不是正好不累手么？”
“普通人当然会这么想，不过哪家的普通人会用这个做筷子？”
唐衍觉着苏秀这话在损他，偏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或许他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他毕竟是个仵作，验尸通常需要一些特制的工具。”
“我也会。”苏秀道：“但是也不知这是什么，直到不久前听了姚兄的一席话。”
薛承弼忽然惊道：“你是说这是——？！”
“云綦没觉得这个很像么？”苏秀把长的一截“筷子”递给薛承弼，“长短，粗细，这断口若是用石头打磨一下，岂不是与刀剑一样利？”苏秀起身走到薛承弼跟前，伸出手掌做了个推的动作：“进去之后震碎脑髓，削掉另一边，套上合适的火罐，自然能将内容物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