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人的确是被掏空了脑子，也放干了血。”苏秀扫向朱音那张稚气的脸，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少女能用这种方法杀人。看来是洛施衾……
朱音不为所动，不知在听他说话没有。
“洛施衾用的什么方法杀人？从鼻下插入细管放出人血？”苏秀皱起眉，将尸身的衣服重新拉上，细问起朱音来。
“人不是我们杀的，主人杀人用得着用什么？放蛊就好了，还用什么……细管？”朱音把眼撑开了一条缝，见着苏秀没有再折腾尸体，哼了一声。
朱音说得在理，苏秀也不能不认可。洛施衾要杀这些人的确不用用工具，那么张凉家中的钢条……证据再一次指向张凉。此事他应当信张凉，还是洛施衾？张凉在衙门当差，当知道犯案是什么后果，他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个？至于洛施衾，苏秀情感上拒绝相信他，仅仅因为他对薛承弼有那方面的心思。
苏秀忽对朱音道：“我要你把这具尸体赶回开封府。”
朱音忍了又忍，从身后摸出了竹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密密麻麻的虫蚁向尸体聚集，并不破坏人的皮肤，依旧从鼻孔处往里钻。苏秀亲眼见着那尸体的鼻腔皮肤随着虫子的进入开始蠕动，胃中开始作呕。朱音则看也不看，只管吹着笛子。那具尸骸忽地从地上立了起来，脚不沾地，晃着接近苏秀。苏秀长剑出鞘，喝道：“谁叫你把他弄过来了？弄前面去。”
朱音瞪了他一眼，又驱着蛊虫把尸体移去了前方。
苏秀看了一眼尸坑，其他几具尸体躺着未动，扯过木板，重新盖在上面，再往上覆了一层土。他左右看了方位，在树上划了个井字记号，这才走到朱音身边，催人赶尸回开封城。
一路两人没什么话，即便苏秀想问，从朱音口里也套不出什么。只打算把她送回去羁押，交给姚红柳处置。
“走这边。”苏秀喊住朱音，一指前方一条小径。他得先回去找薛承弼，可找着他就真要回开封么？两人好不容易才拿定主意出来。
朱音瞧了小路一眼，配合地将死尸赶了上路。“不是要回开封？你这是要去哪里？”
“走就是了，不用问那么多。”苏秀心中着急，“你就不能再让他走快些？”
“你不是会吗？自己来啊！”朱音白了苏秀一眼，“我家的宝贝儿能托起一个人的重量已是不易，你还想它带着人飞啊？”
苏秀皱着两道细眉，想着那一人脑子里，身体里都是虫，怎么着都浑身不适。“它们不会把尸体咬烂？”
“当然不会，只是从脑里进去，顺着血脉到体内各处，控制人的身体罢了。这可是我苗疆的奇术，你自然不懂。”朱音说起来神情颇为得意，好似也不怕苏秀了。她一路上说些养蛊的经历和心得，苏秀也不打断，听着只当涨见识。
朱音渐渐觉得，苏秀这人就是爱言语恐吓她，其实也没那么不堪。至少除了姐姐和主人，并没有那么多人爱听她的这些事，苏秀不光愿意听，还会时不时地问上一两句。“喂，你到底把我姐姐怎样了？”
苏秀懒得听她再念叨此事，“没怎样，在我府里打理一些琐事。”
“你骗我！”
朱音又开始聒噪，语气明显的变得明朗起来。苏秀听着不吭声，只跟着前面那句尸体慢慢往前行去。
两人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快到先前他与薛承弼分开的地方。朱音指着前边道：“怎么那处有光？是有人在么？”
苏秀见总算到了，一声喊道：“云綦！”
没有见人过来。
薛承弼不在。
苏秀的一颗心提了起来，他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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