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刘冉桓对苏秀这一安排不解，开口问道。
“犯人生在苗疆，擅长驱使各种毒虫蛊物。你听我的布置，在牢内当差的人都需挂上雄黄药囊，不得擅自除去。”
刘冉桓道：“这…………好，好。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苏秀一时也不知此事从何处理起，格外想起薛承弼来。“刘大人先按着办吧，晚些时候我再过来。如果云綦回来，告诉他我在薛家等他。”
苏秀交待完事，离开府衙的时候也没办案的心思，回到薛家便翻了身上床躺着。他折腾一晚没睡，这时松懈下来，迷迷糊糊地闭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苏秀闻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正要起身，被一只手按回床上。他眼未睁，笑道：“你回来怎么不喊我？去了府衙？”
“知道我是谁？你还想着我？说好的一起回家，怎的就一个人跑了。”薛承弼伸手压住苏秀的眼，亲在人嘴唇上，“小混蛋。”
苏秀被他亲得浑身发软，脸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把人扯进被窝，去了身上衣物，“是我的错，不该管别的事。现在我也不想别的事。”
薛承弼突地笑了起来，“淫虫上脑，你要不要脸。”他让苏秀按着亲了一阵，也不反抗，尽让苏秀得了便宜。
“你不是云綦。”苏秀忽道，停了手下动作，从薛承弼身上翻了下来。
“我怎么又不是了。”薛承弼也不恼，微微笑着，“不信？你扯扯我这张皮，看是真的假的？”
“云綦在床上哪有你这么乖？”虽眼前的是薛承弼不假，可这大概是他梦里的薛承弼。苏秀盯着他脸看了会儿，心道这般乖顺的他反而提不起兴趣，还是那个会咬人的好些。
“中毒了，哪儿还能和以前一样。”薛承弼道：“你不来救我，还要说我是假的。”
苏秀心里一抽，抱住他道：“你在哪里？你让我去北边，是不是你在那？”
薛承弼张开口，吐了几个字，苏秀没听清，附身到人耳边：“说什么，再说一遍。”
薛承弼咬了咬苏秀耳垂，“骗你呢，他们就是想你来，还是别来了。”
苏秀转头看着他，片刻之间薛承弼的脸扭曲成一团，由白变黑，似烧焦了一般。苏秀伸手一碰，那焦炭般的皮肤下裂开来，涌出无数蛊虫爬向四周。
“云綦！——”苏秀一身冷汗，骤然醒了。
刚刚那是什么？…………
他这梦来得太真实，以至于过了盏茶时分都没缓过情绪，觉得就是薛承弼给他托梦。苏秀忽而想到唐衍和田冯，握了剑就往门外走。还未出门又折了回来，提笔写了个字条，封在信封里。
“——到家了不准出门，等我回来。”
…………
苏秀握着信封看了会儿桌面，最后把它搁在了留有余温的床上。再拉过被子，放到鼻端深深一嗅，压住信封一边。
“你才是小混蛋，当初等着我就好，偏要到处跑。”
苏秀喃喃念叨两句，把薛家内门大门挨个锁好，这才抬脚去了那座他未曾住过的安北王府。
安北王府气派奢华，内里精致富丽不亚于皇宫，据说从前做过皇家行宫，百年前是座亲王宅邸。园林建筑沿呈了苏式，苏秀恍然又回到他童年嬉闹过的薛家。
他前脚刚进大门，未走出多远，便见朱音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朱音见了他，上前欲行大礼，苏秀剑尖一抬，把人架了起来：“不用了。你原不会这些中原礼仪，在哪里学了来？”
苏秀刚把她一人抬起，不想她身边的年轻人又跪了下去，“属下江尚，见过王爷。”
“喏，他教的。”朱音指了指跪下的年轻人，“我来的时候，他就赶着要教我。”
苏秀打量跪下的年轻人：年纪小他四五岁，身高体长，模样也周正。他双耳打孔，似女子一般挂了对银环，眼窝大而深，有几分外邦人的影子。
“你是这王府本来的……”
“回王爷，我是龚师姐派来的。”他一口一句王爷，又一口一个龚师姐，听得苏秀一醒：“你说的哪位？龚昶将军？”
江尚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苏秀纳闷起来，龚昶自岫昭驾崩后不知去向，怎的会派人来跟着他？莫不是她还在宫里当差，只是他不知道？“你叫她师姐，那你是我师叔的徒弟？”
年轻人再一点头，“师父长期闭关，实际上是师姐教我更多些。”
“难怪。”苏秀道：“你先起来。我许久没见过她，她现在哪里？”
江尚从地上站起，身高与苏秀相差无几，“师姐在阗将军墓。”
“………………”
苏秀心底震惊：阗悯死后两年，皇帝驾崩，龚昶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当是帝陵，替她一辈子的主子守陵，怎会在将军墓？要说更有可能的，当是她的夫君，舒桐将军在。舒桐与阗悯做了一辈子兄弟，也是一对战场上的老搭档，可惜还是看着阗悯先一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