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还说没关系?!”舒长醒俏脸上寒气逼人,“开封死者不少,刘冉桓查也不查,你告诉我是为什么?!”
“…………”薛承弼渐渐觉得不对,解释道:“那是因为无人报案,官府要查也得有个原告。”
“我们早就放出话去,赵家有人死了,苏秀不管,刘冉桓也不管,你嘴里说得好听,怎么证明你不是他们一伙的?”舒长醒咄咄逼人,说的话也有些道理。
薛承弼对阗悯本就十分尊敬,长梦长醒又是守墓人,对他们的质问生不出气来,反而觉得先前他和苏秀思考的方向错了。
“官府都不知道的杀人案,你们为什么会知道?你们又是几时通知了苏秀?”
“薛大人,你真的不知道?好好想想。”舒长梦在石墙外呵了一声,满是嘲讽。
薛承弼当真低了头认真回想起来。苏秀曾经告诉过他,先前遇见一对说书的爷孙,最初说赵家有人被抽干了血就是从他们口中传出来的。那时候苏秀说他问过张凉,只是忙于王家的案子,没有去管这件看似匪夷所思的事。
“你们的传话人是那对说书人?”薛承弼抬起头,话语里只有问询的意思,只要这对姐弟还愿跟他说话,就能知道更多的细节。
“你倒是敢认。”舒长梦见薛承弼并未恼羞成怒,对他倒有了几分赞同。
薛承弼道:“有什么不敢,我与苏秀当时忙于王家大案,并无任何渎职懈怠的地方。他虽是西零王子,不过一直同我在一起,怎可能去谋划杀人放血的事?”
“薛大人果真同传言一般。”舒长梦的敌意小了不少,却还是不愿信他,“薛大人想来已经明白,将军墓需要八十八活人血开启是假。”
薛承弼忽地觉得腹中一抽,急道:“那放出这话的人……”
“是先皇。”舒长醒接过薛承弼的话,“只要附近一有人开始离奇死亡,我们就能先得到警示,有人要来将军墓。”
“要是有人不带人血前来,这谣言不是不攻自破?”
“此墓只有一条通路。入口往下,深百尺是月池。我们若不操动月池的机关,任凭神仙来了也进不了墓。有没有人血,有那么重要吗?”
薛承弼骤然望向头上,黑漆漆望不见顶。只听舒长醒的笑声在岩壁间回荡:“薛大人还是希望他来吧,要是不来,薛大人腹上的伤可撑不过七日。”
“要是来了,就证明他与此有关,死有余辜。”舒长梦接到,“没想到娘说的话竟然要应验。薛大人放心,他来了,我自会打开月池机关,放他下来与大人相会。”
“…………他不会来的。”薛承弼抬着头,口中的话轻得让人听不清,“他要来了…………只要我能出去,必定亲手送他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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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姐弟俩走了,薛承弼才盘膝坐了下来。舒长醒的话让他不得不在意:腹上就一点小伤,怎会要了他的命?不能运功,不知怎样才出得去了。
苏秀要是见过他做的记号,应当会回开封,要是自己当时还在原地等他,又会怎样呢?……他脑中忽然想到此事的万种可能,其中想得最久的一种,是苏秀与他饿着肚子回了苏州。
回去了,娘会同意吗…………薛承弼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即便是不同意,也比关在这儿好,至少他和苏秀还是自由的。
现在也不知他会被困多久,几个月,或许几年。
他想苏秀,想得要命。
薛承弼在洞中困了两日,总算认清了一件事:舒长醒没有骗他,他伤在气海,除了无法聚气运功,也没有办法替自己止血。不知是谁这么歹毒,将他弄得像个废人,又不让他死。
薛承弼拾了洞内鸽蛋大小一块石子,在地上磨了几个时辰,总算磨得光滑细致,可以按在腹上止血。寻常伤口,血从未有不能止的时候,这时勉强把石头绑在腰上,藉此多撑几日。
每日午时,舒长醒会来一次,扔给他一小壶水,几个熟鸡蛋。薛承弼更多的时候是在打坐养神,只有她来了,才会停了打坐与她聊上几句。他原本以为龚昶能早些回来,可长醒与他说,龚昶每次离开可能三五天, 也可能三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