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此时赶到,目瞪口呆地看着薛承弼压着“舒长梦”的机甲打了一路。他忽地忆起薛承弼在武考的时候用的是棍,能让龚昶赏识,自然有过人本事。
苏秀又喊一声云綦,薛承弼并不理他,与那机甲人战得浑然忘我,似乎当他不存在。他不喜反忧:薛承弼元气大伤,岂是这一刻休息能好的,只咬着一口气,力竭了怕是要死在里面。
“云綦,你跟我回去。…………别打了,有话我们好好说。”苏秀顾不得跟他置气,这机甲人招式繁复,与真人并无二致,一个不留神极易失手。他既怕薛承弼听他的话分心,又怕薛承弼不听他的一直这般打下去。
薛承弼脚下踩到一杆长枪,身子一晃,下盘立虚。“舒长梦”好似长了眼睛,抡枪便往薛承弼下盘横扫,眼见要将薛承弼拦腰斩断。
苏秀抽出了剑飞身上前,正要硬接下这一扫,薛承弼喝道:“回去!”
苏秀被他这一吼震得身形一滞,未及上前便见机甲人的枪头贴上了薛承弼的腰身。薛承弼双腿一松,身子挺得笔直,似一支筷子般落在地面,恰恰躲过了这一扫。他手中长枪忽然向苏秀打出,在地上滑出两丈,刚刚到苏秀脚边:“拿好!”
苏秀不解道:“这是做什么?”他心中虽疑,还是收了长剑,把那杆枪握在手里。
薛承弼自己武器丢给了苏秀,脚下一勾,把地上那杆长枪抛了起来,双手抓牢,迎头挡住“舒长梦”的一斫。苏秀吓得不轻,怒道:“你给我回来!”
薛承弼双眼往他方向一瞥,面上颇有些不自在,双掌向上推出,弹开“舒长梦”的长枪,身子向上一滑,一个鲤鱼打挺后翻脱出机甲人掌控。
苏秀上前拉了他就跑,带人离了甬道,才扔了手中那把枪,把人紧紧抱住。“你混蛋,想什么要一个人去?”
“…………”薛承弼手里的那杆枪瞬时落地,长叹了口气道:“你趁我睡着了不也一个人去?”
“那不同,我没伤。”
“我虽是有伤,不过好在从前常与师兄弟切磋,对枪法的研习比你多的多了。”薛承弼伸出双臂抱住苏秀,在人耳边道:“你…………刚说要好好说,想说什么?”
苏秀忽然红了耳根,适才一时心急,这会儿反而不会说话,教他说什么好?
“我,我哪句是气话你听不出?”
“听不出。”薛承弼停了半晌道:“你打小聪明,我哪儿懂你的百般心思。”
“…………”苏秀憋了好一阵道:“我要说来这儿只为救你你必然不信。”
薛承弼伸手顺上他的发,等他继续说。
“他们算计你,也是为了让我进来替他们取书。云綦,你我认识这么多年,我几时算计过你?你说不懂,心中当真毫无感觉?”
薛承弼从他的肩上抬起头,直视着苏秀的眼:“是我一时没想明白,只觉得你要走——”
“你从前就不告而别,我是真怕再来一次。”
“办案遇到什么事都能平心静气,可一到你这就……”
苏秀听着听着也不气了,把头靠在薛承弼肩头,“我只是想救出母亲。父王若不在了,母亲必被新王折辱。我说不出口………云綦若能助我,事了之后我便跟你回来。只要夫人应允,要我嫁你也……”
“早些时候怎么不说?”
“…………”苏秀皱起眉:“你当真是个傻子。说了你会跟我走?”
“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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