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没有立即回复他,反而转身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地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似是手头有事不经意说出来的一句话,林遇也听得心不在焉,“有事瞒你?不至于,我有什么事可瞒啊,你想问就问,别磨磨唧唧装神弄鬼的。”
接着,季司悠悠地转身和他对视,血红色的眸子亮了起来,那红光鲜明得宛如要刺破人的躯壳,拽出里面最真实的情感,“那为什么我二姐姐说你快死了?”
卧槽!
林遇一愣。
这二姐姐何方神圣?竟然精准对上了他的“预言”。
记忆中恍惚有个优雅的江南美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阳光底下,伞沿遮住了她的眼睛,露出下巴尖,嘴角有一抹上扬的弧度,宛如在隔着伞对他笑。
“等等等等,”他伸手做出叫停的动作,“你二姐姐?她说的?”
季司眯缝眸子,好像用审视的目光狠狠地扫了他一眼,末了,才垂下睫毛慢吞吞地道:“我二姐会卜卦。”
“卜卦?”林遇听到的第一反应是师父伸出右手掐指一算,那样子颇像坑蒙拐骗的神棍子,“我记得那个准确率不高,你二姐确定没算错?”
季司貌似很不情愿,视线越来越低,“我二姐一年只卜两褂,一直以来,从未失手……”
林遇:“……”
他忽然想起二小姐第一次来找他,空手给了他一样“东西”,说是二十年后来取。
如果他真的如同“预言”所说将死于回程的路途,二小姐也卜出了这个结果,那么他们定下的二十年之约就是个否命题。
如果一开始就是个否命题,那定着干嘛?好玩?
林遇无从得知,他的脑容量不够,再加今日的思考已超份额,于是越发地漫不经心,嘴里的话不过脑子就放了出去,“我承认,我预见过自己的结局,我们一家人在高架桥上出了车祸,爸爸当场死亡,妈妈和我后一步断气,抢救无效。”
他这话可谓是相当淡定,好像说得不是自己,而是某个无关紧要的人,季司越听越紧张,一只手从头至尾没有松开过。
林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犯了这么多错当然死不足惜,但是我……不希望爸妈因为我受牵连……”
他的模样很颓废,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就像早已接受了这个结局,再多说无益。
谁知季司猛地砸落一只花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把林遇吓得一激灵,“喂喂喂,损坏公物要赔钱的。”
季司:“我的房间我爱砸怎么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