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顶着高帽子,挺拔地站在灯光之下,“范兄是不想要乌纱帽了吗。”这人语气冰冷,给人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季司不耐烦地咂了咂舌,满脸都写着“坏我好事”。
黑无常单手一挥,从黑暗的角落里露出一截身子,“谢兄这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只有半人高的男孩,“这你就要问他了,季家的‘红瞳泣血’。”
季司阴沉着一双眼,并不接话。
白无常转身看向对面,“如果刚才范兄那链子真打中了他,导致他在阳寿未尽之时死亡,范兄以为,阎王会怪罪谁?”
黑无常豁然开朗,“这小子诓我!”
白无常:“幸好老夫及时赶到。”
“多谢谢兄出手相救。”
“你和老夫万把年的交情,就不必这种客套话了。”
“我老范从不客套,都是说的实在话!”
就在他们商业互吹吹得飞起时,白无常一瞅身后,哪还有某个混小子的影子。
别说人了,魂也不见了。
“范兄!”他立马拂袖踏出一步,脚底卷起一朵足云,那足云将他托上空,他垂下袖口,里面探出一截黑漆漆的链子,喝道,“咱们追!”
他一席白衣在风中摇曳,模样不像个阴差,反倒像个风度翩翩的清冷谪仙。
·
万籁俱静的小镇,各家都已熄了灯,在夜幕笼垂中显得死寂晦朔,只有一个小人不断地穿梭于各色建筑物之间,把犄角旮旯都找了个遍。
但凡有一个孔,他都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去。
“哥哥!”
“哥哥你在哪!”
“别离开我……哥……”
他小小的身躯大汗淋漓,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已经浸透了。
生魂离开肉身仅仅能存活一个时辰,一小时辰之后肉体魄散,生魂无法回到原身,从而变成死魂。
如果他不能在这两小时之内找到林遇,仪式就会彻底粉碎。
就像筑起的高楼大厦顷刻间坍塌,下降的势能转化成动能,林遇的灵魂会承受难以想象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