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钱不钱的事呢，反正钱都是我妈出，”沈子崇心里逐渐有点烦躁，“关键你胳膊疼不疼啊？”
林焱没吭声，继续低头盯着大夫手里一开一合的剪刀。
最后一剪子结束在林焱锁骨边上，让那件本来就没什么劲儿衣服抖擞开来，露出林焱赤裸的胸膛。
沈子崇这才发现，林焱并不只是手腕肿了，他清瘦白皙的前胸后背，都有些新鲜的淤青，杂夹着被利器割伤的口子，血块凝结在伤口旁边，粘着那件旧T恤挂在他身上。
“你那会骑车跑什么呢，”沈子崇问他，“谁追你呢？”
“没谁，就是摔的。”
“你自己摔倒能摔出这些口子？摔到刀刃上了？”
林焱又不搭理沈子崇了，专注的看着大夫把最后一块布料从他胳膊上剥离下来，露出手臂被搓下一大块皮的惨状。
从两人的对话中，大夫还以为这是碰到碰瓷儿的，他看了一眼林焱的胳膊，转过身来等着沈子崇做决断。
沈子崇和医生对视良久，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他莫名的更加烦躁：“人是我们撞的，打麻药。”
“羽绒服和你里面那件儿，我都给你买新的。”沈子崇又补了一句。
“好，”林焱看着沈子崇认真的说，“谢谢。”
沈子崇突然觉得很泄气，他看大夫正忙着摸索林焱的胳膊，觉得自己在这屋怎么待怎么多余。
“我去外面等你。”
“好。”
沈子崇拎着两个人的包坐到医院走廊，估计里面复位打石膏还得不短时间，便掏出书本趴在椅子上写数学作业。
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做事专注，一钻到题里面也不想发生的烦心事，一晃四十多分钟过去，再抬头林焱已经挂着石膏从走廊另一头回来了。
“你怎么从那边儿回来了？”
“上药。”林焱空堂儿穿着校服，露出里面被贴上纱布的大小伤口，“那屋上的药。”
沈子崇看到外面天色已黑，冲林焱扬扬下巴：“有点晚了，你要不跟你爸妈打个电话说一声，看看是他们过来接你还是怎么着？”
“不用。”
“那——”
话没说完，沈子崇自己手机先响了。
是沈洁打过来的，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挂断之后看了林焱一会儿，有点无奈的捏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