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尉刚想说,迟疑了一下,又拐了个弯,“是我一个不太熟的朋友,你就说说他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吧!”
刘师傅眉心紧皱,“这种招式不太对啊!不像普通的功夫,倒是像刺客的招式,每一招都极其狠辣,招招夺人性命,这人小小年纪,怎学得这种如此狠毒的功夫……”
“刺客?”迟尉一愣,对了,他上回和夏侯迁切磋的时候,也是在瞬间便被抵住了咽喉,若不是夏侯迁用了剑鞘,他恐怕喉咙已经是一个大窟窿了……
可夏侯迁堂堂一个安阳王世子,以后是要继承爵位,带领北燕军的,他学这种刺客的功夫做什么?
而且据他所说,还是从小学起的童子功!
迟尉渐渐攥紧了拳头……
莫非传闻是真的?那他这次来京城……
迟尉倏然一惊,赶紧把刘师傅扯了下来,瞎扯了几句糊弄过去,就把人送走了。
等他回到房里坐了下来,才开始越想越害怕。
夏侯迁是要刺杀皇帝吧……
安阳王居然……居然把这样危险的事情压在自己儿子身上,把他一人送来京城!
不管夏侯迁的功夫怎么厉害,可他毕竟还是是小少年啊!
他打算好好和夏侯迁聊一聊,不能拿性命开玩笑。若是真的要反,那也得好好谋划,不能轻举妄动……
可惜,还没等他找到机会问夏侯迁,安阳王府修缮好了,夏侯迁要搬过去了,不过也没搬得多远,就隔了两条街。
走的这一天,迟尉跟了出来,欲言又止,周围人太多,他始终没找到机会问夏侯迁,最后只好道,“那个……我过两天去看你吧!”
夏侯迁一顿,似乎是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薄唇抿了抿,“不必了。”
“……什么叫不必了?”迟尉发现夏侯迁总是能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这段时间打扰了,就此别过,不必再相见了。”
“……”这话不亚于晴天霹雳,劈得迟尉一瞬间什么火气都没了。
这不就是诀别吗?
不必再相见……
要么是他刺杀失败死了,要么是他谋反成功,他们便成了敌人……
迟尉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夏侯迁时,眼睛都有点红了。
夏侯迁却没有察觉到什么,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两辆马车慢慢远去……
***
翌日。
迟尉整夜都没睡好,一大早便去了安阳王府。
王府大门是新修的,奢华气派,门口有好几个侍卫守着。
他刚过来就被侍卫拦住了,说要去禀报,禀报就禀报吧。
迟尉无聊地在门口候着。
过了不久,侍卫回来了,说是世子还在睡觉……
骗鬼的吧!
迟尉气得不行,这人在他那里住了好几天,哪天不是雷打不动地早起练功,找个理由也没点诚意。
他忍了忍,还是没硬闯进去,大街大巷的,始终太不好看。
可迟尉连着去了几天,侍卫还是拦着他,理由要么是休息中,要么是睡觉了,反正他始终都进不去安阳王府。
迟尉开始每天担惊受怕,就怕夏侯迁已经去了宫里,就怕宫里会传什么消息出来。
直到有一夜,他梦见那黑衣少年去刺杀皇帝失败,被砍了头,脑袋挂在城墙之上……
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半夜爬了起来,独自一人来到了后花园。
将军府和王府的正门隔得比较远,但方位上离得并不远,两个府邸的后花园其实只隔了一条不宽的街道。
迟尉没费多大劲,从后花园翻墙出来,又从安阳王府的墙爬了进去。
王府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侍卫的踪迹。
迟尉忍不住撇嘴,这防卫也太松卸了吧!他还以为以夏侯迁的性子,会把王府防卫得跟铁桶似的,原来是只有在正门口装装样子而已。
京城的府邸,院落结构大抵都差不多,他很顺利找到了主屋,里面还亮着灯,大门敞开着。
迟尉探头一看,便看见夏侯迁独自一人坐在里面喝酒。
幸好人还没有走!
不过,大半夜的,居然在喝酒!夏侯迁在他那住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喝酒的……
他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想不到里面的夏侯迁说话了,“进来。”
“啊!哦……”迟尉也没有半夜上门被逮住的不好意思,直接走了进去。
夏侯迁手中捏着酒杯,看着他没说话。
借酒浇愁啊……
迟尉心酸不已,他一反常态地沉稳了下来,身上的顽劣之气也收敛了许多。
他偷偷打量夏侯迁,夏侯迁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冷了,甚至还有点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