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我全身都要散架了,一个姿势躺着不疼啊?”夏侯西简直不想理他。
“啊……这样啊!”迟昀彦一愣,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夏侯西侧躺好,“爹不是说带了药回来吗?我帮你涂一下吧!”
迟昀彦拿了药瓶子过来,把药倒在手心里,顿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油味,倒也不会难闻。
“爹说这是舒缓疼痛的药油,配合按摩效果会更好些。”迟昀彦的手掌宽厚,开始轻柔地按摩揉捏起来,力度适中,手法十分娴熟。
“力道可以吗?要不要加重一些?”迟昀彦问。
夏侯西闭着眼,舒适异常,“嗯,可以了。”
他终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与夏侯迁对峙,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现在想想,他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对抗自己亲爹。
他从小就怕夏侯迁,小时候几乎是见了他爹就腿肚子发软,更不用说顶撞他爹,他是连这念头都未曾有过……如今这可算是破了例了。
其实,他也知道夏侯迁是心疼他受伤,才把迟昀彦赶出去,这决定也自然是一时的,过后肯定还会让迟昀彦回来。
可他当时才刚刚醒来,还颇有些神志不清,便听到刚成婚的夫君已经被赶走了,他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一急之下就什么顾不上了……
他有些头疼,这次且不说迟尉能不能哄好夏侯迁,就怕是他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让夏侯迁消气了。
如今倒不是迟昀彦能不能回来的问题,而是一个惯于发号施令之人,当权威被挑战时,总会难以接受,他自己便是如此,更不用说夏侯迁了。
夏侯西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迟昀彦问道。
夏侯西道,“是我太着急了,我爹这次可能真生气了……”
迟昀彦凑过来,“你这么着急,是怕我走吗?我没有走啊,一直在殿外守着呢!”
夏侯西看了他一眼,“我爹强势惯了,我担心你受委屈……”
“唉!没事!”迟昀彦满不在乎,“你爹都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我还怕什么委屈,你以后就宽心点,他就算把我赶走又如何,耍赖还不容易吗?我就不走,死赖在殿外,他也管不着……”
“而且你也别担心你爹生气,等你的伤好了,我不用照顾你了,就去找岳丈大人赔罪,端茶倒水伺候也行,跪也行,反正我一定能磨到他原谅你为止……”
夏侯西转过脸,震惊地看着他,“昀彦,虽说到了阴间,但你好歹也曾经是权倾一时的镇南王,你真不要脸吗?”
迟昀彦低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要过脸?”
“……”夏侯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莞尔道,“好啊,那等我伤好了,我们比试一下吧!”
“……”迟昀彦的脸垮了,这倒真不算是脸面问题,而且尊严问题,他的三脚猫功夫在夏侯西手下,估计也和迟尉差不多,过不了一招两招的……
他尴尬地笑笑,“这……就不必了吧!”
夏侯西也笑了笑,“所以你还是要脸的吧。”
迟昀彦死不承认,“不是,我就是不想和你动手……”
“你可别说怕伤了我。”
“嘿嘿,我是怕伤了你……的心上人!”迟昀彦笑着亲了上来。
“唔……”夏侯西皱眉,“别亲……”
迟昀彦小心地捧着他的脸,“别怕,我就只是亲一下,不碰你……”
夏侯西断断续续道,“唔……我的舌头昨夜被你咬破了,疼……夫君,别亲了……”
“……”迟昀彦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停下了动作,“你刚说什么?”
夏侯西脸颊微红,不肯转过脸来,“没什么。”
“不不不!你说了!你刚叫我什么?!”迟昀彦激动道,差点都喊破音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夏侯西。
夏侯西突然有些喊不出口了。
夫君二字,他其实早就叫过了,倒也没什么,但被迟昀彦这么注视着,他实在是感觉有些莫名的羞耻。
迟昀彦没有丝毫察觉,只满脸期待地盯着夏侯西不动,大有你不出声,我就盯你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夏侯西感觉自己的脸都开始发烫,只好小声地唤了一句,“夫君……”
“啊!!!”迟昀彦大吼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他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了夏侯西明显被吓得圆睁着的双眸,顿时窒了一下,“呃……子渊,你休息吧,我就不吵你了,我先出去啊,就在外面,有事你就叫我……”
迟昀彦勉强压着情绪,走了出去,又轻轻关上门。
夏侯西叹气,终于可以歇歇了,他只想沉沉地睡上一觉……
但他的愿望没有实现,或者说,是并没能实现多久。
隔了一会儿,他就听见了外面压抑着的动静,有个疯魔了的鬼魂,在院子里不知疲倦地跑来跑去,就跟被狗撵似的,这一跑就是将近一个时辰……
等夏侯西好不容易勉强入睡,迟昀彦似乎还是发泄不了过剩的精力,又拿了兵器,在外头吭哧吭哧地练起了功……
夏侯西揉了揉眉心。
累了。
这夫君还是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