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来如此
“嗯，当然。”欧阳锦鹏听汇报说是因为钱给的不到位，所以才罢工，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我觉得质量才是根本，这片地是要盖高楼的，上面会住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孙子，质量上怎么可以马虎？”欧阳锦鹏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诉老人家他心里的想法。
眼角的余光看到老爷子拿烟丝的手顿了顿，欧阳锦鹏继续说：“您说现在的商人是不是都唯利是图？我一直以来想保持那份纯真，一直苦于没人帮忙，毕竟专业的知识还得仰仗您这样的权威人士，唉，可惜我分身乏术，不然应该早点儿来看看我热爱的这片土地。”
“你热爱这片土地？”老爷子对这句话很感兴趣，总算是开了口。
“对，因为这里有我爱的人。”欧阳锦鹏毫不隐瞒，全盘托出：“我爱了他快八年，但他和我堂弟在一起，所以………”尴尬的笑了笑，欧阳锦鹏的眼里有着一丝心酸。
老人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欧阳锦鹏的心酸是真的，在石阶上敲了敲烟袋锅，轻轻的叹了口气：“知道我这么大年纪为什么还要带着这帮孩子们接这片土地的勘测工作么？”
“不知道。”欧阳锦鹏看着老人家认真的回答。
“因为那里有我爱的人。”老人抬起烟袋锅指向远处的海域，“我老伴儿就喜欢海，她五年前走的时候非让我答应她把骨灰撒进这片大海，从此以后我每天都来海边看看，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留在这海边。”
欧阳锦鹏看见老人眼底的深情，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自己爱的人还看得见，而老人面对的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老人接着说：“我天天这样儿女们不放心啊，轮流着来陪我，去年我听说这里要盖房子了，我太高兴了！我总算可以天天陪老伴儿了，于是让孩子帮我打听买房子的事儿，可我儿子一打听说华阳集团要先勘测水质和沙质，这是好事儿啊，是对工程负责，而且是我的老本行，所以我就背着孩子们偷偷联系了徒弟们接了这工程。”
坐在石阶上的两个人相视一笑，欧阳锦鹏看到老人说到往事真的很开心，眼底的开心程度应该不亚于当年。
“去年年底的工程进展的不是很顺利么？”欧阳锦鹏记得年底的报告里他特意问了这个工程，告诉他一切进展顺利，水质没有问题，土质要等待开春检测。
老人家突然情绪开始激愤：“说到这我就生气！沙土检测结果是合格的，但如果想盖楼就要把地基使劲儿往深处打，而且不能开地下车库，我们把这个报给那个于洪华的时候，你猜他说什么？”
“他说成本太高？”欧阳锦鹏想了想说：“应该还会说没有地下车库损失了很多空间，地面停车面积增大，房子自然就少，利润也会降低。”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老人家气愤的把烟袋锅拍在了台阶上，猛然起身指着面前的空地说：“这里将要住着成百上千的人！那是人不是蝼蚁！生命重要还是钱重要？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子立刻和他闹掰了！当天就甩手要撤出工地。”
欧阳锦鹏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老人家也是性情中人，好汉一条，心中不由暗暗欣赏。
老人家话锋一转，低下了头，目光里透着精明看着欧阳锦鹏说：“可我转念一想，不行！我们走了他会找别的勘测队伍，如果这楼真的盖起来了，我这快进棺材的老骨头将来得被多少人戳脊梁骨骂啊！而且我也没法和我老伴儿交待。”
一提到老伴儿，老人整个人又缓和了下来，温柔的笑了笑坐回了石阶，“小伙子，我知道你是管事儿的，今天和你说完这事儿我也就安心了，明天我就领着大家撤出工地。”
“哈哈，老人家，谢谢你。”欧阳锦鹏没有多说起身打算离开，拍了拍裤子友好地说：“您先别急着走，刚刚进来时我看到了你们住宿的地方，条件还不错，等我两天，两天后给您个说法，给兄弟们个说法。”
“行，有你这话我们再等两天！”老人家也爽快的起身，伸出粗糙的大手和欧阳锦鹏告别，“不过小伙子，这夹克真的不适合你。”两个人相视一笑再无多言。
欧阳锦鹏从工地走出来的时候，对接人正瑟瑟发抖的张望着他的方向，看见他出来立刻拿着西服外套迎上前去。
欧阳锦鹏一边脱夹克一边让兰格确认于洪华的位置，他轻轻帮对接人把夹克披在身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做任何工作都应该从基层开始了解，只有地基稳定了楼才能盖的高，盖的稳固。”
“是，是。”对接人毕恭毕敬的点头应允，这个总裁向来亲民，但就是让人莫名的尊敬。
“总裁，已经找到于洪华了，他在自己东区的别墅里。”兰格跟了欧阳锦鹏多年，当然知道他的下一步计划，在两个人说话的同时快速确定了承包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