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河顿了一下,没把后半句问出口,他忽然觉得其实过往如何,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而自己依然爱他。
但周燃还是痛苦地拧紧了眉头,回答了他没问完的话:“山河,你知道吗,你睡着的时候,一直捂着脸,拼命喊着救我……”
齐山河的手轻轻颤了一下,其实醒来之后,他已经不太记得到底梦见了些什么。
“我只是……”齐山河想了想,有些不知如何措辞:“只是……有些不大习惯自己洗掉纹身的样子。”
周燃将手从齐山河后背移到脖颈,小心地避开做了激光手术的小块皮肤,以一种十分虔诚的姿势,轻轻捧起了他的下巴。
“山河,”周燃的声音有些发颤:“让你洗掉纹身,不是为了抹去什么,我只是担心你在医院整天捂着会难受。是我不好,我没有想过它对你的意义,不,其实我想过,但是我太自负了,我没去好好理解你的心情。一直以来,我总是在犯同一个错误。而你总是迁就我,总是在为我的错误受伤……”
周燃放在齐山河耳边的手指动了动,像是隔着薄薄一层空气在细细摩挲着那块还有些发红的皮肤。
“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弥补过去的伤害,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有安全感。我知道做错了事的人,不管怎么承诺听上去都不可信。但是……”
话到此处,后半句忽然说不出来。
但是什么?
他想说但是我会用行动去证明,然而很快意识到这又是一个新的,没用的承诺。
他有些气恼,自己怎么连道歉的时候还在持续着同样的错误。
胸腔像是被塞了个气球,越来越鼓胀,撑得他喘不上气来。
齐山河在看着他,并不是在看一个犯了错的人的怨愤目光,眼神安静而柔软,仿佛在轻声强调着,他要的从来不是道歉。
“我爱你,”那一刻,周燃好像突然读懂了齐山河的目光,胸口饱涨的情绪找到了出口,他用力地抱紧齐山河,更加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之之。我觉得愧疚,我总是做错事,我心疼得不得了……但我爱你,我一直一直都很爱你。”
“我也……爱你。”
齐山河轻声回应。
卧室的窗帘很厚重,拦下了大部分光,只有一小束带着橙黄的暖意,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轻轻落到房内相拥的身影上。
隔着眼睛里薄薄的湿意,那束光柔和得几乎要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样晕开,让人想到深夜亮在角落的小夜灯。
他们的世界仍旧笼罩着沉重的暗,可他们都差点忘了,光从未消失。
他们还爱着,就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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