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嘲讽
果不其然，一张清秀斯文，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门口。方晚笑盈盈地看向屋里的人，礼貌地冲方洁问了声好。
方洁不太自在地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含糊应答了一声。
“先等会儿，我这儿忙着呢。”Zero的语气忽然变得正常了许多。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寂之中，可方晚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沉默是因为自己而导致的，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忽然落在了季霖的身上。
“好，那我在外面等你。”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轻快地走出了房间。
方洁不耐烦地来回踱步，Zero的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随意自在了，季霖盯着镜子里众人的反应，心里有了底。
“你怎么还跟他有联系？”方洁理了理烫成波浪卷的长发，斜着眼看向Zero，语气颇为埋怨。
“毕竟是以前的同学，他还帮过我，再说了，那件事情又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也犯不着为了个外人去得罪他。”Zero有些心虚地说。
“什么事情啊？”季霖随口一问。
“没什么，反正你离他远点，这家伙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好相处，心机挺深的。”方洁严肃地嘱咐他说。
“害，也不是什么大事。”Zero刚起了个头，就被方洁冷冰冰的眼神给制止了。
“方姐，你让他说吧。”季霖微微偏过头看向方洁，方洁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最近这家伙不是在录一个音乐节目嘛，昨天我去给他做造型，正好碰到他把助理骂了一顿，还当场把人辞了，看上去挺凶的。”Zero瘪瘪嘴，手上给季霖侍弄头发的动作却没有停过。
季霖垂下眼眸，心里有了某些想法。
做完造型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了，中间Zero的助理走进来告诉他方晚已经离开了，Zero没当回事，可季霖却记在了心上。他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确认附近没有人以后拨通了那个私家侦探的电话。
“帮我查一下方晚最近辞退的那个助理的信息，如果方便的话，从他嘴里套出一些东西，你知道的。”
“是。”
“套出来以后匿名发给SD论坛，记住不要让别人查出来，还有，尽可能闹得越大越好。不一定需要实锤，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东西都可以，只要让很多人知道就行。”
“是。”
挂了电话，季霖走出隔间，他默默伫立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冷漠而精致，像一座英俊却毫无生气的雕塑的自己，恍惚间觉得有些陌生。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滑向不择手段的深渊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如果他不采取什么手段去对付那个家伙，自己只会死的更惨。
“方晚，等着看我为你准备的好戏吧。”他冲镜子里的自己莞尔一笑，只是那笑容早已不复往日的纯真善良，而是掺杂了一些别的更为复杂的东西。
晚上八点，他准时步入了宴会厅。
“季先生，您好。”刚一进场，一个穿着定制西服，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就腆着笑容举着酒杯冲他走了过来。
“您好。”季霖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上拿过一杯酒，冲男人友好一举杯。
“我叫陈朝生，是XX娱乐的制片人，久仰您的大名啊。”陈朝生冲他谄媚一笑，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废话。
季霖始终微笑着听他自说自话，偶尔处于礼貌应答两句，不过对于关键性的问题，譬如邀请他参演新戏之类的却始终回答得模棱两可，既不直接拒绝，也不一口答应。好不容易才算把他给糊弄走了。
“季霖。”
他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熟悉，却让他并不意外的声音。在听到这个声音的这一刻，他意外地压制住了自己所有的怨恨与憎恶，反而披上了那张虚伪无比的笑脸，慢悠悠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