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报复
“盛先生？”穆河诧异看向突然出现的盛云笙，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他和盛云笙几乎没什么交集，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他都有刻意去了解和接近过。盛云笙比霍廷东还要年轻，可现在已经是盛氏毫无征兆的唯一的掌门人了。本来他之前也试图接近过这个人，不过始终没什么门道，而盛云笙似乎也早早结了婚，没有过什么绯闻。
“我去换衣服。”季霖故意忽略了周围人或探究或疑惑的目光，也没有去看盛云笙。他刚准备开口，可内衣兜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猝然睁大双眼，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似的，然后冲穆河抿嘴一笑，说:“我有点不太舒服，先走了，您请便。”说完，他就径直离开了宴会厅，准备先坐车离开这里。
盛云笙阎王似的瞥了略显得意的穆河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跟着季霖走出去了。在场的人几乎都看到了这一幕，可没有谁主动去说这件事情，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大家端着酒杯又开始各聊各的，似乎淡忘了刚才的事情。
“阿霖。”盛云笙跟着他一路走出了宴会厅到了外面的楼梯处。他快步走到季霖前面，皱着眉低头看向前胸衣衫还湿着的人，严声道:“你衣服湿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季霖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了盛云笙一眼，淡淡道:“你大概是听不懂人话，我之前就说过，让你离我远一点，你好像从来都没真正做到这一点过。”
说着，他忽然想起来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语气都变得更加强硬了:“外婆的骨灰盒我会拿走安葬，但凡你有点良心，就不要在阻止我了。”
“不可能。”盛云笙咬着牙断然拒绝了他。开玩笑，季霖现在能撑着和他不离婚，无非是因为他的外婆还葬在盛家的墓园里，要是他外婆的骨灰盒不在盛家手上，这个小家伙大概早就和自己彻底离婚了。
“那你就滚远点，不要到我面前来碍眼。”季霖冷冷错过他的身体，朝路旁走去。
“这件事也不可能。”盛云笙伸手攥住了他的肩膀，可季霖“啪”的一声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还抿着嘴嫌恶地拍了拍肩膀上的灰。
“阿霖，我说过，你想闹我可以任你闹，但我绝对不可能和你离婚，也不可能放弃你。”盛云笙的手背红了一大片，被拍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他并不在意这点疼痛，反而坚毅地望着季霖的背影，沉声道:“只要你想，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达成。”
“是吗？”季霖忽然转过头，他的眼神空洞又寂然，好像那是一双属于一具躺在荒凉墓地里没有被埋葬的腐尸的森然裸露在外的眼窟窿。
“当然。”盛云笙不死心地握住了他的肩。
忽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冷冰冰又锋利的东西就抵上了他的喉咙，镜片反射出森冷的光，他意识到自己脖子上的某根血管正在承受着一把小刀所带来的强烈的压强。
“阿霖，你想做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朝他动刀子的人是季霖，所以他不怎么害怕。这一刻他想的居然是季霖从衣兜里抽出又打来折叠刀的手法是这么熟练，不知道私下练了多久。
“别用你那恶心吧啦的手来碰我。”季霖紧握着手中的刀柄，幽幽地说。他的手指一用力，贴着盛云笙脖颈的刀片就深了一分，渐渐的，皮肤和利刃过渡的地方隐隐出现了一条血丝，可季霖依旧没有半分要收刀的意思。他伸长脖子，贴在盛云笙耳边轻声道:“你也别再想对我做那些恶心的事情，除非你想被自己的血溅了一身。”
说完，他快步拉开和面前这人的距离，利索地收了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路边随便拦了辆车，不再去管身后的人直接坐进去走了。
盛云笙默默站在原地，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触碰那隐约有些疼痛的地方，可心里的隐痛，缺比身上的疼痛更甚。
他还记得以前的季霖不是这样狠辣的，那时候他会每天在家里做好饭等自己回去，每次一开门，他都可以看到那张温柔又带着些卑微顺从的笑脸。即使回去得再晚，只要打过电话，都会有香喷喷的饭菜和温暖明亮的房间等着他，偶尔兴致来了，还能软玉温香温存一番。
可现在，记忆中的温暖和顺从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对他无比厌恶，甚至对他比划利刃的，完全陌生的人。即使这个人和季霖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他也知道，有些东西，可能确实回不来了。
可他在意的并不仅仅是季霖给予他的那些美好，更是季霖这个人，只要人能回来，不怕日子不能回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