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灿在钻到被子里,躺好。
“我不是个容易心死的人。”
陈浔断断续续地说,“第一次看见你在老房子里写作业,第二次看见你和我姐买新房了,再回来我听见楼上的孩子的哭闹声,再后来我又看到你匆忙地从学校里跑回来怀里抱着奶粉,然后就看见你和唐天在草坪上玩,”
“我就不愿意回来了……”
“你有了新的朋友,上了新的学校,家庭幸福,一切都是新的,生活里没有我你过的挺快乐的。”
“我们俩比陌生人还不如。”
唐灿默默地听着,他躲在被子里,把糖纸剥开塞到嘴里用力地嚼,他不觉得小时候爱吃的大白兔有多甜,他只是觉得有些苦,苦得他眼睛都热了,于是他胡乱地用手抹眼睛。
“所以你就这样对我?”唐灿声音有点哑,“你觉得我过的好就要伤害我?”
“还是你以为只有你自己因为过去痛苦?”
陈浔睡好了,唐灿断断续续地说,“我多希望我们俩没有过去,这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追漂亮姑娘,顺理成章地当个正常人。”
“陈浔,你把我的人生都弄乱了,我本来…… 本来是直的……跟你走了一段错的路,想要矫正回来,又陷在过去,你知道不知道啊,我好像没法爱上其他人了…… ”
陈浔的呼吸变得绵长,应该是睡着了,唐灿看着外面的树影,忽然从被子里爬出来,他去了盥洗室,把淋浴打开很快水声充满整个浴室。
唐灿蹲在墙角,捂着眼睛无声地哭。
糖纸礽在地上,瓷砖反射着糖纸上那只蓝色的兔子,很安静。唐灿眼泪好像太多了,两只手捂不住,顺着下巴淌出来爬满了脸。
打架
第二天,唐灿睁开眼睛,陈浔已经离开。
这会他睡在床上,应该是陈浔趁他睡着把他挪到床上来的。
唐灿掀开被子下地洗漱,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是红的,他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新的毛巾拆开氤湿敷在眼睛上。
出门之前他盘算着去便利店买两只包子当早饭,等换好衣服推门要出发的的时候,发现厨房里的正在保温着的粥和点心,唐灿犹豫了一会又把鞋脱了,回到餐厅坐好把粥老老实实地喝了。
就快要入夏,唐灿穿的也薄了许多,偶尔和师哥们去天台吸烟的时候,他们都说唐灿瘦了好多,是不是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唐灿只能打着哈哈把话题错过去。
唐灿依然压抑,对于痛苦他总是有一种平静的钝感,就好像已经习惯了痛苦一样,没了多余的情绪,只有接受接受然后再压抑压抑,他快乐不起来。
中饭之前去看爸爸,唐白河依旧在病床上睡觉,唐灿检查他身下的床垫,效果居然还不错,没有出现褥疮之类的迹象,瓶子里的药剂计量也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