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他的父君找到了他。
天光破晓,燕昭睁开双眼,缓了一会儿,突然解开了亵衣的领子。
圆润的喉结、精致的锁骨、大片白皙的肌肤都露了出来,燕昭的目光却是锁在了心口处。
那里爬着一道狰狞的伤疤,父君告诉他是在暗道中摔倒了所以受了伤。
回忆到这里,燕昭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究竟是个什么摔法,能摔出一道剑伤来。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察觉出不对,这么明显的剑伤在潜意识里却是正常的摔伤。
父君骗了自己?
当燕昭这么想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否决了。
不....没必要。
难道是在暗道里遇到了刺客?
燕昭抬起手指,慢慢把衣襟上所有的带子又系了回去,边更衣边思考着这就更没可能了。
皇宫中的暗道历来都是由帝君病危时传于新君,口口相传,断不可能有其它人知道。
但当这一点被否决时,一个新的疑惑产生了。燕昭惊讶的停下了动作,眼眸闪烁着几许莫名的情绪,低垂下眼帘,自言自语的说道。
“所以,我是怎么知道的.....”
燕昭垂下红色的长袖,如今他已换回了一身太子的正装,一身艳丽的红色锦衣勾勒出劲瘦的身材,外面罩着一张编织精细的保暖裘皮。
“纵然是储君....也不该知道这么多的皇宫秘事。”
燕昭深深阖上眼,待外边伺候的宫人推开木门,脚步声渐近后,又缓缓睁开了眸子,目光深沉的凝望着来送早膳的小太监。
元宝察觉到身上落着的目光,以极快的速度用余光扫过自己的衣袖、袍角、腰带,确保它们的整洁后,才出声询问道。
“太子为何一直盯着小奴瞧?是小奴身上沾了什么东西?”
燕昭摇了摇头,在元宝一脸困惑的神色中,抽出枕头下的道德经拿在手里,迈步踏出房门,向客栈楼下走去。
“诶?殿下!您的早膳还没用呢。”
元宝连忙跟了上去,只是太子走得很快,追了几步路便看不到人了。
元宝心中一急,转身换了个方向,连忙去找曹公。
燕昭其实没走远,他就站在客栈院子里,靠墙边站着。
这里光线最为充足,燕昭郑重其事的翻开《道德经》,那段歪歪扭扭的小字依旧出现在了“刍狗”那句话的下一行。
当记忆和事实发生了出入.....
是他记错了.....
还是这段记忆.....
是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