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
他为什么这么不信呢。
燕景行握着燕昭的手,轻轻抚摸过青年的手背,润匀肌理,继续徐徐说道。
“朕偷听了母妃和父皇的谈话,知晓你并非是父皇的血脉,父皇一直在寻机会想杀了你。”
说到这句时,燕景行心里一紧,那段惶惶又如履薄冰的岁月,是他最深处最不愿意起的梦魇,他想了千百种办法,也寻不得解决之法,只好......
“只有让你去到南渝,离开北尧的皇宫,才能保你一线生机。”
燕景行低低的说着。
燕昭听后,却是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
他......不是父皇的血脉吗?
不是吗.......?
而且按照那零星的记忆,父皇也没有要杀自己,而是让自己去伤害太子。
燕昭复杂的瞧着男人,当两段截然不同的话摆在面前,他实在是猜不透了。
猜不透父皇的用意,才猜不到皇兄的用意。
难道皇兄在骗自己?可是完全没有必要,哥哥的表情看起来好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就是父皇在骗自己?
可是父皇想杀自己真的有无数次机会,好几下都把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但是都没有动手。
燕昭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脑袋疼,不想了。
为什么会这么复杂。
然后就听到男人抛出一句更让他头晕目眩的话。
“昭儿,我知道你喜欢我,其实哥哥.......”
“陛下,药来了。”
曹仁礼的声音打断了燕景行即将说出口的话,男人胸膛起伏一息,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黑色的汤汁泛着难闻的味道,燕景行的鼻子皱了皱,竟是阖紧了双眼,对曹仁礼催促的声音充耳不闻。
曹仁礼:“........”
曹仁礼苦口婆心的劝道:“陛下,药要趁热喝,喝了病才会好。”
回应曹仁礼的,只有燕景行平静的呼吸声。
曹仁礼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挪到了太子身上。
燕昭:“........”
别看他,他也是刚发现父君竟然还有这一面。
“殿下,您劝劝陛下吧。”曹仁礼的表情浮现着明显的担忧之色,燕昭心一软,等他回过神时,已经把药碗接在了手里。
罢了,不就喂个药么。
以前萧玥清生病的时候,也是自己喂的。
燕昭拿着舀了药汁的勺子靠近,只是病人却不太配合。
“不要......”燕景行拧着眉说道,“苦。”
燕昭奇怪的说道:“药当然是苦的。”
又失笑得稍弯了眼眸。
“难道还能是甜的不成?”
谁知,这句话落下时,燕景行竟然睁开了眼,看起来颇为认真的说道:“嗯,想喝甜的。”
燕昭:“........”
燕昭失语了一会儿,回过头,对着曹仁礼说道,“你去给陛下拿些蜜饯来。”
曹仁礼的表情看起来欣慰极了,连声说道:“好好,肯喝就好。”
然后脚步飞快的离开了御书房,速度之快,生怕自己动作慢了,等回来的时候药都凉了。
燕昭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然后就看见父君已经坐起身,就着他手里的碗,将药喝到了见底。
浓郁的药苦味让燕景行难受的扶着额头,然后抬起头,目光沉沉的望着让自己喝了这么大一碗药的罪魁祸首。
偏偏青年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温顺的眉眼瞧着就是个听话的样子,动作也是贴心的替他掖了掖角。
“父君,天色快暗了,儿臣先回太子府了。”
燕景行拉过了燕昭的手腕,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把你从南渝刚刚接回来的时候,你的伤太重了,失了大量的血,但是哥哥的血救不了你,所以那时起,你并非朕亲子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你应当也听过一些。”
燕昭点了点头,不过他不是听到的,而是久远的还在北疆的时候。
他做了一个有关“前世”的梦,梦里的六皇弟偏执又狠戾的杀了萧玥清,然后对着自己嘲讽的说道。
——“你并非父皇亲子,凭什么做这太子之位。”
后来,他恢复了一些四岁前的记忆,
知晓自己确实并非哥哥的子嗣,而是他的弟弟。
但听哥哥这么说,自己竟然连父皇的子嗣都不是。
电光火石之间,燕昭忽然意识到他在回京途中经历的刺杀有了解答,他的父君因为知道他并非皇室血脉,所以不想传位于他,就派了据说是梅阁的刺客和江柳元想要解决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