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朕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燕昭记得江柳元对他说过,梅阁是皇家暗处的势力,那应该是属于哥哥的。
燕昭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又仔细回忆了一番那两个“刺客”的举动。
印象中,他们的身上虽然一直透着让自己不舒服的杀气,但一直都是远远的跟着,并没有伤害自己。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燕景行捉住青年搁在被子上的两只小手把玩着,指腹摩挲过蜿蜒的掌纹,延着痕迹一直没入指缝。
燕昭被男人的动作弄得直痒,忍不住缩回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
“有两个梅阁的人一直跟着儿臣,儿臣还以为是刺客。”
燕景行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眉梢也挑高了几分,没太明白青年说这句话的用意,但目光落在燕昭低敛下的眸子上,还是安慰的出声说道。
“别害怕,他们是皇家的影卫,是保护你的人。”
“嗯。”燕昭轻轻点了点头。
应当是父君派来保护他的!
——
天际最后一抹霞光隐没于无边的黑暗之中,徐太医提着药箱,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被从府中“请”到了宫里。
他原本正悠闲的喝着茶,就被从宫里来的侍卫强硬的拽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上了马车,一路疾行至皇宫。
听说太子又闯祸了。
这次挨了重罚。
腿都被打断了!
徐太医摇了摇头,久闻太子的性子乖张桀骜,是该教训教训了。
这么一想,徐太医又欣慰的点了点头,不过迈步进入御书房时,还是绷紧了面皮,半点笑意也没有露出来。
徐太医在宫里任职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已能做到喜行不于色,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拿出跌打损伤的药膏来。
不过......
太子虽然是躺在床榻上,神色也病恹恹的,那那双纤白的裸足正被陛下握在手心里,而视线再往上,那纤细的脚腕也好好的活动自如,根本不像是断了!
似是回应他的猜测,太子半坐起身,歉意的说道:“辛苦徐太医跑一趟......”
徐太医吹了吹胡须,刚想责问出声,就听到冷毅的男人沉声说道。
“昭儿中了金线蛊,你先为太子诊脉。”
徐太医还未出口的话一顿,惊讶的回过头,望向神色温和的青年。
金线蛊每每发作时,必将痛不欲生,并且子蛊与母蛊相连,将他们的生命连接在一起,彼此息息相关。
在得知自己身中蛊毒后,太子竟然会表现得这么.....平静?
徐太医怀疑着上前一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了青年白皙的手腕上。
诊脉前,徐太医原本以为,所谓的中蛊只是太子随口说出来的借口,以此让陛下心软,免去责罚。
没想到,指腹下的心跳竟然真的微弱且比正常人慢上几拍。
徐太医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眉头也蹙起了一座小山丘。
“昭儿的身子如何?”
几乎是徐太医的手指离开青年手腕的那一刻,燕景行就急切的问出声。
徐太医的神色有些复杂,似是顾念着什么,目光竟轻飘飘的略过燕昭,又用眼神示意皇帝出去说。
燕景行心中一凉,第一反应就是他的昭儿莫不是病入膏肓了!?
怎还不敢当着他的面。
燕景行低下头,安抚的亲了亲燕昭的额头,说道。
“昭儿,你安心待着,朕一会儿进来。”
话落,紧绷着神色随徐太医来到了殿外。
徐太医已经上了岁数,此刻却是颤颤巍巍的跪下了。
燕景行的心沉沉往下落,语气也带了些几乎再难隐藏的颤音。
“卿家尽管直说,朕有心理准备。”
徐太医有些紧张的润了润干涩的唇瓣,并没有回答燕景行的问题,反而是反问道。
“陛下要臣如何说?”
“直说便好。”燕景行语气沉沉的回应道。
显然,两种“说”并不是同一个含义。
徐太医纠结的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嘴唇嗫喏几许,支支吾吾道:“.....哪种直说法?”
燕景行的眉头皱了皱,目光微敛:“何意?”
徐太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试着的劝了一句。
“陛下,太子还年少,无需用这种方式控制他。”
徐太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那一瞬间,竟然觉得眼前的男人目光变得狠戾了起来,忙低下头,连忙说着是自己说错了话,却被男人握着肩膀,一字一顿逼问道。
“说清楚,什么叫朕控制它?金线蛊到底能不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