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一看便知。”男子答。
沈澜之抿了抿唇,指尖轻轻一弹,在中年男子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于门边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迹。
“前面带路吧……”
“好嘞,您当心脚下。”
中年男子没有任何迟疑,走在了沈澜之的前面。
密道见的不是很深,瞧着墙壁上的夜明珠,沈澜之心底安定了不少。
这是按他的要求和习惯,父亲将庄子里凡是他找出来的密道都按上了这个显然更明亮,更安全的物件。
就是有点废银子……
“公子,前路湿滑,当心脚下。”
中年男子不放心的,回头又提醒了一声。
充满潮气的甬道,莫名让沈澜之想起来一种动物来。
一般蛇与蟒最喜欢这样的环境吧……
推开两道石门,空气里令人窒息的味道随之散去。
隐约能听见出口处,隔着些许嘈杂之声。
莺莺燕燕,十分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熟悉。
“公子,咱们上去吧,人在厢房里。”
沈澜之脸色微变,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等他从厢房的床板一跃而出,瞧着四周弥漫的紫罗兰香,还有素雅的青色帐幔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和风馆。
没想到和春堂的地下密道通往的,竟然是清倌儿卖艺不卖身的和风馆。
当时用他的小字命名青楼时,他还不同意来着。
但是父亲见他不同意,哪能真的妥协。
不仅用了,还把惯有的“春”字摘了去。
最后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又将青楼改成了卖艺不卖身的产业。
“老奴李祥,见过公子。”
“不必多礼,坐下说……”
沈澜之抬手按了按眉心,他今日要见的,赫然就是庆国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因着是要见这么个人物,所以才会有些哭笑不得。
倒也没有要取笑李祥身体不全的意思。
只是恰逢太监逛楼子,总觉得哪里有些怪。
毕竟这儿淸倌儿,要是愿意,也是可以服侍人的。
“谢过公子。”
李祥没有推辞,也没有任何恭维之意。
坐下后,神色也是一直坦坦荡荡的,只等着沈澜之发问。
“公子,我去守着门,你们聊。”
中年男子向沈澜之行了一礼,避嫌的去了门口。
沈澜之不动声色,眼底却是赞许了一下他的做法,更觉父亲用人厉害。
“李公公在皇宫待了多久?”
沈澜之沏了杯茶,递至李祥身前,“进宫后,都侍奉过什么人……”
李祥受宠若惊的接过茶盏,轻啜了一口,道,“老奴十三岁入的宫,原先不过是个浣衣坊的低等太监,直到遇见长公主。”
沈澜之瞳色渐深,没有打断他的话。
“长公主人美心地又好,对奴才们也是这样平等待之,真的是个妙人。”
“只可惜后来,北秦联姻。长公主为了庆国安定……”
“老奴第一眼见着公子,便觉得公子的这双眼睛像极了长公主,”说到此处,李祥不免激动了起来,“老奴知道公子遮掩了容貌,面具之下,定然不会像现如今这般普通。”
“这些年,委屈公子了。”
沈澜之摇了摇头,似是没料到自己易容的事,会被他一眼看透。
“父亲也是害怕我的容貌为我招来祸端。”
“所以我一直隐藏的极好。”
李祥双眼含着泪,点头道,“如此是没错……”
“在公子的毒未解之前,的确不宜露出真实容貌来。”
“老奴不才,有关您中毒一事,这些年在宫中,终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沈澜之面色微凝,细细听着李祥道来。
原来他的毒是娘亲身上转移而来……
下毒的人,算好时间,本是要害娘亲死在北秦,从而引起两国交战。
只是没想到,娘亲那会儿,已经怀有身孕。
毒素一点一点转移至胎儿,致使毒发的时间延长到了一年后。
娘亲毒发应该是失踪的时候,那娘亲还活着吗……
还有,出嫁时便怀了身孕……
沈澜之眉头轻蹙,那他的亲生父亲,便不会是北秦的王。
“下毒的人,查到了吗?”
李祥颓败的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只知是御膳房的小宫女。”
“等老奴查到她身上时,她早已疯疯癫癫,问不出任何东西来了。”
“不过老奴查到了毒药的来源,也找到了毒药的成分……”
“已经教至庄主手中。”
“相信解药很快就能配置出来。”
沈澜之微笑应着,他的毒能解,那娘亲的是不是也能解?
从密道回去和春堂的路上,沈澜之一直心不在焉,临了掀开内室的帘子,也没在意人满为患的大堂为何那么安静。
“夫人出门,怎的不多带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