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期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对面的楚敬之似乎很着急,破天荒的没有和他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言期,我们的时间的不多了,楚弈星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他马上就会醒过来,等他醒过来,要想偷到印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千万要抓紧时间。”
他不是没想过弄死楚弈星,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那样做的。
言期腹诽,说的轻松,有本事他自己来找,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被他轻而易举的找到。
言期从地上站起来,他慢慢走至窗边,窗帘下面的阳光若隐若现。
“我倒是觉得等他醒来也未必是件坏事,他对我心里有愧,自然会想方设法的补偿我,到时候我会想办法从他嘴里套出来的,那样总比我现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来的强吧。”
哗的一声,窗帘被拉开,金灿灿的阳光直直的射了进来。
对方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许久,他才听到楚敬之缓缓的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拿到那枚印章。”
末了,还假惺惺的说道:“言期,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想想你的妹妹吧。”
言期仰起头伸出手,阳光透过指缝照在他脸上,光太刺眼,他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样好的阳光了。
他挂断电话,尽情的沐浴在阳光下。
客厅里,佣人们都在井井有条的坐着各自的事情,看见言期从楼上下来,立刻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眼光,言期视若无睹,他根本不在乎。
他强迫自己吃了两口早餐,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他又回到卧室,准备换身衣服,去医院。
衣柜里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挂着,都是楚弈星给他买的,价格贵到令人咋舌,他一次穿都没穿过,上面的吊牌都没摘下来。
他随意的取了一身,忽然,胃里忽然一阵痉挛,随即便是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言期赶紧跑到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吐了起来。
早上好不容易吃进去的东西也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吐到最后,竟连胆汁也吐了出来。
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言期无力的坐在地上,双臂搭在马桶边缘上,生理性的泪水自眼角落下,嘴里苦的厉害。
他歇了会儿,不适感才渐渐消散。
他正准备往起站,忽然,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不断上涌,他拼命压抑,结果依然无济于事,哇的一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他不但不害怕,反而还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容让沾着血的脸上显得更加可怖。
楚弈星啊楚弈星,你看看你把我害的有多惨。
医院病房里,楚弈星已经撤去了医疗仪器,转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和言期说了说楚弈星现在的情况,按理说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早就应该醒过来的,可楚弈星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他不是不能醒过来,而是不愿醒过来,不敢醒过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多陪陪他,多和他说说话,兴许会有好转。”医生拍了拍他肩膀,随即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言期一直都在医院里,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无论医生怎么劝,他就是不肯配合治疗。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好不了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何必把自己困在冰冷的病床上。
下午的阳光温暖舒适,懒洋洋的晒的人昏昏欲睡。
楚弈星慢慢醒了过来,大脑还不甚清醒,眼前也是一片朦胧。
胳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他垂眼,发现言期正趴在床边,睡得香甜,还发出微微的鼾声。
楚弈星以为自己在做梦,言期怎么可能会来看他呢,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守着他了。
他亲口说过的,他恨死他了。
正胡思乱想间,沉睡的人皱了下眉,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到楚弈星,并没有多惊讶,脸上漾起温和的笑意:“你醒了?”
这短短的三个字,让楚弈星眼眶一热,恍惚间他以为,失忆的言期好像又回来了。
一时间,他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不管不顾的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被言期又按了回去。
“你才刚醒,不要乱动,我去找医生。”
楚弈星着急的赶紧抓住他的手,言期心里冷笑,
此时的楚弈星像极了当初的他。
他强忍住想要拂开他的手的冲动,温言道:“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