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才是最没良心,最该死的那一个。
可是,言期千不该万不该与楚敬之合起来对付他,这比亲手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
楚弈星到家的时候,言期刚输完液,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却毫无睡意,最近,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了。
安静的房间里,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言期侧躺着,背对着门,不用回头,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楚弈星。
身后床铺塌陷,楚弈星上了床,将他从身后抱住。
言期周围顿时全都是浓重的酒味。
他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法装睡了。
他侧过头,语气温柔:“你回来了?”
楚弈星紧紧的抱着他,他半撑起身子,脑袋贴着他的脸,闷闷的嗯了声。
以前,不管他回来多晚,言期都会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为他亮起一盏小灯。
可现在,言期已经不是那时的言期,他再也不会等他了。
言期用肘关节推他:“快去洗洗再睡,一身的酒味难闻死了。”
楚弈星非但没听他的,反而还把他抱的更紧了些,他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言期,你关心关心我好不好?你问问我去哪儿了好不好?”
楚弈星快要疯了。
他想用这样来证明言期还是在乎他的,虽然只是自欺欺人的假象,但总比他现在这样淡漠疏离,对什么都看淡来的好。
没人知道,他有多害怕面对这样的言期。
言期像个听话的木偶,他温声问道:“阿弈,你去哪儿了?”
不一样,终究是不一样了。
楚弈星惨然一笑,慢慢松开言期:“我去洗澡。”
卫生间传来关门的声音,言期翻过身,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楚弈星很快便洗好了,他从卫生间出来,言期定定的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在想怎么对付他吗?
楚弈星敛了眸底的伤心神色,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指甲剪,言期还没反应过来,手便到了楚弈星掌中。
他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好长时间没剪了。
楚弈星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帮他修剪着指甲,他全神贯注的样子仿佛在做一个实验。
昏黄的灯光把他的面容勾勒的英俊又温柔。
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言期乖乖的任由他动作,若不知情的看见了,一定认为他们是一对相知相爱的情侣。
他左手不方便,右手指甲都是佣人帮他修剪,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他还记得,他曾经央求过楚弈星让他帮自己剪,可回应他的是楚弈星的冷笑,以及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傻,并不代表他没有心,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提过让他帮自己剪指甲。
“阿弈。”
指甲已经剪完了,楚弈星正在一个一个的磨平。
他低着头回应:“嗯。”
“公司最近很忙吗?”
楚弈星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还好。”
指甲被修的圆润饱满,言期笑容平淡,像刚绽开的白玉兰。
“谢谢。”
楚弈星刮了下他的鼻子:“言期,不要跟我说谢谢。”
言期心不在焉的笑了下,他在想怎么把那枚印章从楚弈星嘴里套出来,可他太笨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弈星很聪明,如果问的太明显的话,他一定会怀疑的。
就在言期纠结该怎么说的时候楚弈星开口了:“其实公司的事也不算太累,主要是公司里的那些老东西,我刚坐到这个位置,他们嫌我太年轻,很不服我,一个个的都在想着怎么把我拉下来。”
楚弈星松开言期,从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盒子。
随后,在言期的注视下,用钥匙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放着的,竟然是楚敬之说的那枚印章。
言期之前也找到过这个盒子,他下意识的认为楚弈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到这儿,况且他也没有钥匙,就被他简单的忽略了。
不,言期忽然反应过来,他是有钥匙的,这个卧室的钥匙只有他和楚弈星有,那上面除了一个大钥匙之外还挂着一个小钥匙,只不过也被他忽略了。
言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言期,我只有你了,除了你我谁都不愿意相信,我身边对这枚印章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说不定家里哪天就出了叛徒,我最相信你,你帮我保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