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俱没有给出任何回答,而是以火光电石般的速度一把薅下来他脸上的面纱,问道:“霍老板,是这个人吗?”
在官兵身后冒出来一个人,正是矿金作坊的老板。他看了看江九,颤声道:“对,没错,就是他……”
矿金老板还没说完,张俱就一个闪身,探手要去抓掉陶智宸脸上的面纱。
兰愈眼疾手快,高抬右足,对着张俱掌心踢了一脚。
张俱反手就要去扯兰愈的面纱。
兰愈朝后仰身,躲过了张俱的袭击,然后一个后空翻,挡在了陶智宸的面前。
可这时候——
整个小店里,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兰愈回过头去,发现陶智宸竟然自己动手,摘下了脸上面纱。
这可把兰愈惊到了,躲还来不及,这人怎么就自己朝刀尖上蹭啊!
陶兄这是煳涂了吗!
陶智宸看到兰愈震惊的表情,还笑了笑,说道:“江九都被查到了,再打听打听,肯定能查到我们,不如让他们省点力气吧,这一天天的,张捕快也不容易。”
“……”半晌,兰愈叹了口气,也摘掉了自己的面纱。
所有的人,都受到了宛如电闪雷鸣一样的震惊,一时间整个小店内嘈杂起来,甚至一些前往衙门告状的百姓都跑到这边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张俱毕竟是见过各种奇事的捕快,发现幕后黑手竟然是邻国大师和本国文学大家,并没有太过惊奇,稍微平稳了一下心态,便问道:“大师是也参与火药之事了?”
“火药?”陶智宸笑笑,“你说的可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东沟爆炸案?”
张俱道:“正是。”
陶智宸耸肩:“哪有什么火药,这其中怕是有误会。”
张俱皱眉:“大师先是说”东沟爆炸”一词,又否认并没有火药,这难道不是欲盖弥彰吗?”
兰愈听到周围百姓唏嘘不已的声音,有些害怕地看向陶智宸。
然陶智宸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或者说……无所谓里面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羞赧。
“不是欲盖弥彰啊,是……”陶智宸簇然一笑道,“唉,不方便说呀。”
“如此,大师是承认,这批火药确出自于你之手?”张俱问道。
陶智宸仍旧不急不躁的模样,说道:“我都说了,哪有什么火药,这里面有误会……”
见陶智宸都这么说了,张俱也无可奈何,先行对他拱手赔礼道:“大师,得罪了。”
话毕,几个衙役就要来抓人。
“哎哎!”陶智宸朝后退了两步,扬声道:“等下听我说!”
碍于情面,几个衙役止住了脚步。
“张捕快,我问你,”陶智宸盯着张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去东沟村爆炸的地方查过,可有看到地上炸出了个坑?或者是伤到了什么人?”
张俱顿了顿,说道:“并未。”
陶智宸又问:“你去昆州山查到麟铁帮内火药,可有拆开验货,看一看它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火炮?”
张俱一愣,停顿几秒后说:“并未。”
“这些东西是我做的不假,后来就被麟铁帮土匪误以为是火药,都抢了去,”陶智宸超前走了两步,直视着张俱道,“麟铁帮眼拙,这还好说,可是单县捕快也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倒真是让人看笑话。”
张俱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过了好久才缓过来,不甘地问道:“那敢问大师,若不是火药,此为何物?”
“……”
众人把目光聚集在陶智宸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谁知道上一秒还一身硬气的哲学大师,下一秒就突然怂了,瞥瞥眼睛看了下兰愈又赶紧扭头看向别处。别说旁人了,就连兰愈也搞不懂陶兄这是要干什么。
“大师,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张俱不解地问道。
片刻后,陶智宸不好意思地一笑,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
众人着急,心想:那大师您倒是说呀。
陶智宸又纠结忸怩了好一会儿,就在张俱的好奇心都快被他磨没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开口了——
“就是吧,怎么说呢,其实此事说来话长……”陶智宸又偷偷看了一眼兰愈,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就赶紧把眼神躲到别处。
“就是,”陶智宸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其实就是我做给兰愈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