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桀打开门，手负在身后，眉眼深深的看着他：“你可想好了？”
钟煊惨淡一笑：“想好了。”
他们之间早就做过交易，李明耀早被黎尤识破，身体一剑挥开在黄沙间，随风而逝。禁书上早就说过，如若替换的那个人被识破，本体就会在一瞬间替补上，这是这个术法的最大缺点，也是它被禁掉的其中一个原因。
而当初枯桀预知到袁巷的死期，让他答应他一个条件，他那时不信，却总是做梦梦到袁巷满脸是血的样子，他开始慌了，随后尝试找他，还是他先一步问他愿意了吗？接着他毫不犹豫的应下来。
没想到，还是一语成谶。
袁巷死在他手里，却在杀了他之后，心智才清明过来，当初捡他回家的人，他原以为是最可以信任的人，没想到却是最应该鄙弃的人！
……
袁巷醒来的时候，夜色悄悄爬上来，脑子里还有一丝不清明，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半坐在他身边的钟煊，眉眼温和，脸色苍白，缓过神来的时候，袁巷的眸子一瞬间瞪大，不可置信一般，眸子愣愣的盯着某处。
他看见了什么？！
钟煊本应该如墨的发丝披散着，此刻却已经变成了枯白，无力的垂在钟煊身侧，仿佛摇摇欲坠的星河。
一根一根的分明，却好像越过时间的长流先一步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