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脩点了点头。
“那就拿着书过来。”墨宴说,“先背诵再默写。”
“哦。”黎脩不情不愿的从床上滑下来,从自己的大书包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书,耷拉着脑袋,以蜗牛的速度挪到墨宴面前。
他今天没什么事情,墨宴上班前多布置了两首诗给他,但是黎脩下午上完课,就偷偷溜出去和好久不见的李楠叙旧了,这会儿就算是把他的脑袋掰开都是空空一片。
“背吧。”墨宴翻开黎脩的书,他也没有看,就放在膝盖上,食指抵着,这些诗词他早就融进了脑袋里。
黎脩磕磕巴巴的背完了五首,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剩下的实在没时间。
墨宴看着他,也没有说什么,但正是这样,黎脩的良心刺刺的疼,他揪着衣摆,实在是忍不住了,供出了今天下午出去玩的事情。
说完之后,他就闭上眼睛,等待墨宴的教训。
大概过了几秒,他好像听见了墨宴的叹息声,随后脑袋被轻轻敲了一下,他摸着脑袋抬起头,于是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那双眸子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润和煦,不再是淡漠的,没有感情的。
“你的进步很大了,还有七天节目开始录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墨宴说。
蓦地,黎脩的眼眶热了,他看着这样的墨宴,感觉好像在梦里。
墨宴伸手把他拉到怀里,展开工具书,低声说:“今天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帮你看看。”
后背上是温热的胸膛,黎脩视线变得模糊,这么幸福的一切,他真的可以拥有吗?毫无心理压力的,把这些好,全部收入囊中。
黎脩今天去见阿楠,和阿楠说了很多墨宴的好,到最后,他一脸认真的问阿楠,这一切是真的吗?他真的不是在做梦,还是说,和失忆那段时间一样,只是镜中月水中花,轻轻一碰就碎了。
也许别人不懂,但李楠了解黎脩,像黎脩这样背负着心理重担长大的孩子,越是幸福的时候,就越会产生不安怀疑,甚至想要逃离,因为这些年,他之所以可以成长为一个少年,是因为他从未对幸福和美好有过幻想,一直待在黑暗里,不曾见过阳光,就不会感到寒冷和孤独。
第二天早上,黎脩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帘洒进来,落在墨宴俊美的脸上,失眠是这段时间开始的,已经持续一个多星期了,除了李楠,他谁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