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抱拳:”是。"
街巷阡陌,人群攘攘,正是人声鼎沸之时,这角现出了一抹高大身影。
烈马矫健,此刻却收了力度,慢慢在人群中踱着步。
骑在马背上的人着一身红色戎装,披了件锗红披风,眉飞入鬓,剑目星眸。
原本是极好的长相,却因着冷峻脸色让人不敢直视,只看了一眼后便只能匆匆离开视线。
这人一看便不好惹,-旁的百姓瞧见了高大骏马,甚至没看清坐在马背上的人,便移开了身子,不敢与他抢道。
看到了熟悉的街角,沈则一收束缰绳,翻身下马,锗红披风飞扬,发出一阵破空声。
坐在街角最角落的老翁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熟悉的身影,这才勉强坐直了身体,重新将一旁的竹棍子扛在肩上。
他眯着眼睛咧开嘴笑了下,露出几颗所剩无几的牙齿,道:“大人,您回来啦?”
沈则一点头,又一想到面前这老翁大抵是看不到的,又道:"嗯。"
”许久未曾看到您了。”老翁手法熟练的从稻草棍上摘下一个糖葫芦来,递给沈则一,"上次还将他人错认成了大人。"
沈则一仍旧只是“嗯”了声,没有立即接过糖葫芦,而是在袖间掏了掏,一连掏出了几张帕子。
其中好几张都沾着血灰,沈则一再-找,终于找到了一张白净无尘的手帕,这才伸手接过糖葫芦,将其用帕子小心裹了放在怀间。
老翁虽是眼睛花得厉害,但仍旧还是能够大致看清沈则--的动作,笑了下:"大人对令弟还真是好。”
”也不知是谁有这般福分。”
沈则一的动作一顿,身形微僵。
"嗯,或许.....我下次再来。”
他敛下眸来,脸上的寒气更重了一些,没有再过多言语,骑上马又走了。
老翁又慢慢将稻草棍子收了回来。
手上被某个东西硌了一下,老翁再摸了下稻草棍,结果摸到一块碎银。
知道季行迟现在还在城郊的猎场里,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宫,沈则一也不急着入宫,而是绕了一条路。
他想去的地方离宫i有些远,若是走普通街道得绕上一圈,从人烟较少的竹桁巷穿过去要快得多。
烈马即使只是一般走着,也压不住骨子里那股放纵劲儿,沈则一勒着马绳看着前方,忽然听到有马蹄声从街头另一边传来。
巷子虽不是特别宽,但也能够容纳两辆马车并行,更莫提他只骑了-匹马。
靠在路一边正欲直接过去时,沈则一却看见尽处出现了-辆异常熟悉的马车,连带着赶马车的人也是他所熟悉的人。
正是沈家的车夫。
马车车框上还刻了一个小小的"沈"字。
马车车夫也瞧见了沈则一。
他正欲停车,又一想到现在坐在车里的不是沈府的人,也不敢招惹季景之,只能简略打了声招呼,之后赶着马车快步往前方驰去。
马蹄奔腾,今日风也急,只一吹,车帘撩起,车里的沈折枝和季景之两人和沈则-对了个正着。
沈则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车内的沈折枝,看清了他的五官.
季景之则是看到了从沈则一怀里不经意露出的一小截糖葫芦。
交错只一瞬间,待沈则一想要骑马追上时,马车已经疾驰而去。
沈则一站在原地眯着眼看着。
车里的另外一个人他认得是镇南王爷。
另外一人是谁?
他们又怎会在沈家的马车上?
沈则一久不动作,匹不安地在原地打着转。
马车夫送着沈折枝和季景之回到了王府。
府里除了几个专守王府的侍卫和其他Y鬟小厮以外便没了其他人踪影。
季景之将管家叫来,暗地里让他将出去寻人的那些人都召回来,顺带i上府里的医师去沈折枝的院子里一趟。
他在路上一直注意着,沈折枝额头的温度虽然仍是高,却比此前在沈府时要低了些,算是好了一点。
季景之和沈折枝一起进了屋。
沈折枝在看到季景之合,上门的那一刻就知道大事不妙。
季景之还是为他着想的,念在他现在还有病在身,便i上他躺在床上听他的生命安全讲堂。
....沈折枝半躺在床上,满脸憔悴。
最后还是医师的敲门声将他于水火中解救了出来。
沈折枝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期待医师的到来。
屋子里没有丫鬟小厮,季景之便自己起身去开了门。
季景之离开了,沈折枝终于得以暂时喘一口气,当即觉得有些闷热,将衣襟稍稍拉开了些。
医师见到开门的是自家王爷先是一愣,之后一侧头,透过季景之的身体,又看到半躺在床上衣衫微乱,面色潮红的沈折枝。
扒在门缝边想要看看美人养养眼睛的丫鬟也匆匆别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