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容呈痛苦的喘息呻吟传来,铁链撞得铮铮作响,清脆的碰撞声在阴暗的牢狱里回荡。
关鸿风回到牢中时,狱卒已行刑完。
容呈十根手指被扎得血肉迷糊,身子剧烈发颤,汗珠涔涔,灰白的脸掩于长发后。
见容呈还不松口,狱卒正要上夹棍,被关鸿风制止:“住手。”
狱卒闻声当即停下动作。
关鸿风走上前,捏起容呈下巴,他半阖着眼,眼角湿润,干裂的薄唇呼出腥甜的热气,已几近撑不住。
关鸿风冷冷道:“松绑。”
如蛇一般缠在手腕上的铁链一松,容呈浑身像被抽光力气,四肢一软,便栽在关鸿风身上,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在承欢宫。
潘太医正为容呈上药,他身上伤痕累累,被鞭子打得连块完好肌肤都没有,裹住十指的细布渗出血迹。
见容呈醒来,潘太医说:“皇上命底下的人重查,顺藤摸瓜,查到了御膳房另一名太监小顺子,小顺子已招认,毒是荷妃下的,也是荷妃买通他栽赃诬陷你。”
容呈盯着软枕上的交合刺绣,几日未进水的嗓子又干又哑,“关鸿风如何处置?”
整个皇宫里,只有容呈敢直呼皇帝的名字。
潘太医忍不住唏嘘:“皇上龙颜大怒,已将荷妃打入冷宫赐死。”
容呈没有出声。
不过是个冤死鬼罢了。
他与荷妃连面也没见过,荷妃何至于大费周章栽赃陷害他。
至于此事为何牵扯上他,想来不过是他前几日在龙床上忤逆了关鸿风,正巧皇帝这时要除去洁妃,便让他背了这罪名。
潘太医上好药,嘱咐容呈好好休养,留下.药膏,便向皇上复命去了。
当夜,关鸿风来了承欢宫。
他踏进内室,看见容呈赤身趴在床榻上,白净肌肤布满鞭痕,如扶桑花绽开,一头乌发披散在地。
关鸿风坐到床榻边,抚上容呈背脊的伤口,身下的人顿时轻轻一颤。
“听潘太医说,你这几日不能侍寝。”
容呈的脸埋于软枕中,不发一言,像是睡着了。
关鸿风知道,容呈只是不愿同他说话。
扳过容呈的脸,果然睁着眼,长长的睫毛如扑扇,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眼中那抹厌恶一览无余。
原以为经过这么一遭,容呈会学得乖些。
不料,依旧是驯不服的刁物。
关鸿风大手抚上容呈光滑的脖颈,语气似添了几分不悦,“此遭你能捡回一条命,该多谢朕。”
容呈嘴角牵起一抹讥讽,“谢你这个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