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呈瞪着他,依旧不说话。
这事已尘埃落定,说再多也无用。
更何况,他当不当这个皇后,都出不去这个皇宫,既如此,又有什么分别。
关鸿风坐近了,把容呈抱进怀里,“朕说了,你若是气,打骂都成,就是别不理朕。”
如今他越来越放不下容呈,容呈若一日不搭理他,他便难受得厉害。
容呈狠狠比朝堂之事更头疼。
一连几日,御案上的奏折堆得像座小山。
上朝如战场,一番不动刀枪的唇枪舌战,底下却是汹涌血光。
尤其是皇后母家对此事最为激动,竟让一个杀了前皇后的凶手当了继后,闻所未闻。
后来关鸿风烦了,索性不上朝,任由那群朝臣们闹去。
他躲了懒,日日待在养心殿与容呈在一起,一口一个皇后叫着。
每到这时候,容呈一句也不会搭理他,丝毫不给关鸿风好脸色。
他越是亲近,容呈越是抗拒,仿佛前些日子他救了容呈换来的那点温情全都烟消云散了。
关鸿风心里空落落的,却不知该怎么办。
他活到这年纪,从来没人告诉他该如何拿到一个人的心,他从小只知道,自己要的东西便要去抢,即便抢不到,毁了也不能便宜别人。
所以他追逐皇位时如此,想要容呈时也是如此。
他不认为自己错了,可容呈对他的排斥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他以往做的那些事全是不堪的。
那日过后,容呈当了皇后的消息传出去后,不少嫔妃求见关鸿风,都被一一打发了。
这些人要说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心意已决,即便是皇太后从陵墓里爬起来,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按宫中以往的规矩,皇后是要住在景仁宫,日日接受嫔妃请安。
关鸿风知道容呈不爱这些虚礼,便免了嫔妃拜见,依旧让他住在养心殿。
反正他已经够荒唐了,不怕再荒唐一回。
这日,容呈在御花园散心,遇上同样出来散心的汤贵妃。
汤贵妃一见到容呈,目光闪过一抹怨恨,眼神像要吃了他。
也不怪她恼恨,上回与容呈见面还是主子与奴才的身份,可如今容呈一跃成了皇后,压了她一大截,还坐上她最想要的那个位置,她如何能不恨。
汤贵妃慢吞吞行了个礼,“参见皇后。”
听到皇后这两个字,容呈只觉得厌烦,心里对关鸿风的埋怨又多了一分。
未等容呈让她免礼,汤贵妃自己站直了,笑道:“皇后怎么一个人出来散心?”
容呈淡淡道:“我不习惯人跟着。”
这话半真半假,这宫里都是皇帝的人,一想到要在关鸿风的监视之下活着,行踪事无巨细禀告,他就厌烦得很。
汤贵妃意味深长地说:“既当了皇后,身边没个宫人伺候怎么行?”
容呈一言不发,点点头,便要离开。
二人擦肩而过时,汤贵妃忽然阴阳怪气道:“难怪龙伎不愿出宫,原来是因为要坐这皇后的宝座。”
容呈停住了脚步。
他不走,不过是因为信不过汤贵妃,就连他也是立后那日才知道关鸿风的心思。
但容呈性子冷淡,向来不在意别人如何想他,也不愿浪费口舌去解释,只当作没听见,转身离开。
身后的汤贵妃眼中闪过的一抹杀意,手中帕子揉成了团,被扔到脚下狠狠践踏。
这夜,关鸿风回来了。
他上了龙床,与容呈挤在一起,从身后抱着这具柔软的身子。
容呈的力气向来没有他大,每回都挣脱不过,到后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这身子也被关鸿风玩烂了,何必矫情。
耳边传来关鸿风的声音,“今日朕去上朝,那些朝臣们说,你虽为皇后,却不能绵延子嗣,朕登基至今也无皇子,只怕来日驾崩,这江山无人接手,朕觉得很有道理。”
容呈心里动了动,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等着关鸿风说下去。
身后的人目光忽明忽暗,沉声道:“朕打算让潘太医开几副补阳的药,这些日子,朕便去后宫待着,直到她们给朕怀个龙子,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