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忍不住说:“皇后,您身为一国之母,应该劝诫皇上。”
容呈笑了笑,“皇上乃一国之君,他要做什么,我管不了。”
杨公公心想,哪是管不了,分明是不想管罢了。
他心里嘀咕,又听见容呈说:“还有事?”
杨公公忙摇头,说了句奴才告退,便退出养心殿,去了长云轩。
“如何?”关鸿风一见到杨公公出现,清了清嗓子,故作高深问,“皇后可有什么反应?”
杨公公犹犹豫豫道:“皇后说皇上做主便好。”
关鸿风目光沉了下来,“只这样?”
杨公公不敢再说话。
关鸿风心里憋了口气,抬手打落了手边的茶杯,茶水滚了一地,茶叶掉得到处都是。
杨公公急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许是许是皇后身子不适,所以才不管事。”
关鸿风闻言,火气消了一半,皱起眉头,“身子不适?”
杨公公说:“近日皇后吃的少,往日里最爱的荷花羹也让御膳房别做了。”
关鸿风眉头皱起,“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朕?”
杨公公支吾道:“您您那日说,便是皇后死在养心殿,也无需与您说,所以奴才就”
关鸿风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你还敢跟朕顶嘴?”
杨公公趴在地上,忙说不敢。
关鸿风闭了闭眼,轻吸一口气,“去找潘太医给皇后瞧瞧,让他来见朕。”
杨公公嗻一声,退出了长云轩。
关鸿风心里不痛快,脸色也难看,这时一杯茶递到了眼前,丁秋岚说:“皇上喝些茶降降火吧。”
关鸿风斜睨了她一眼,接过茶杯。
丁云轩蹲到地上,慢吞吞捡起地上的碎瓷片,低声道:“前皇后母家已有动作了。”
关鸿风喝了口茶,目光变得幽深。
迷迷糊糊间,容呈听到有脚步声进了养心殿,他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见潘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与容呈对上眼时,目光有些闪躲。
他跪在地上,“参见皇后。”
容呈又躺回了榻上,话里不带情绪,“我能成为皇后,还是拜潘太医你所赐。”
潘太医犹如头顶天斤,没脸再抬头。
过了许久,他喉咙干涩,解释道:“那日皇上以我潘家上百口人为要挟,我实在无法。”
容呈心里动了动,心想,追究又有何用,事情已尘埃落地,他叹气道:“罢了,我也害过你一回,就当扯平了吧。”
潘太医抬眼看容呈,见他面色和往常无异,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容呈问:“你怎么来了?”
潘太医说:“皇上说你今日胃口不好,让我来给你把脉。”
容呈冷哼一声,“小题大做。”
潘太医跪在龙床边,给容呈把脉,欲言又止道:“真的是因为天太热才胃口不好吗?”
他眼神清澈,仿佛看透了什么似的,容呈有些不自在转开头,“不然呢?”
潘太医迟疑道:“许是因为皇上纳了新的妃子。”
容呈险些笑出声,“潘太医,我瞧着你像是疯了,他纳不纳妃,与我有何干?”
潘太医不再语,抽回了手,告退后便起身离开养心殿。
待他一离开,容呈的脸色便落了下来。
潘太医来到长云轩回话,他见到那位丁贵人,果然如传言般活泼生动。
“皇后身子如何了?为何吃不下?”关鸿风直勾勾盯着他。
潘太医跪着回话:“回皇上,暑热难耐,皇后身子一向不好,这才没有胃口。”
关鸿风脸上藏不住的怒意。
容呈没胃口,吃不下饭,却不派人来告诉他,藏着掖着,莫不是想把自己活活饿死?
他心里有气,恨不得马上将容呈按在身下狠狠教训一顿,却只能把气撒在杨公公身上:“去让御膳房换些花样,别整日做那些吃食敷衍皇后,皇后若是再进食不香,朕要他们的狗命!”
杨公公手心渗汗,应了句是,急忙退出长云轩,去了御膳房。
屋子里气氛凝重。
潘太医依旧跪在地上,没皇帝的准许不敢起身。
关鸿居高临下看他,“以后每隔三日便去给皇后把脉,有什么不适马上来朕这儿禀告。”
潘太医低头应道:“是。”
关鸿风余光瞥了眼身旁的丁秋岚,他心里动了动,忽然说:“你过来,朕还有事要吩咐你。”
潘太医跪着挪动到关鸿风脚边,皇帝低下头,在他耳边沉声道:“去给朕弄一副假孕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