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番外 出宫见故人
皇后产下嫡子之事第二日便传遍了朝堂，中宫已有所出，朝臣们便不能再拿没有子嗣来挑刺。
关鸿风也得了几天清净日子。
自从有了皇子以后，死气沉沉的养心殿里便多了些欢声笑语。
容呈对这孩子十分上心，除了乳母喂奶，几乎时时带在身边。
他脸上也难得有了笑容，拿着拨浪鼓逗孩子。
小孩长得实在可爱，活泼灵动，在容呈怀里没一刻安生。
他忍不住想，若是当年国未破，如今想必他膝下已有许多皇子公主。
只可惜
出神间，衣裳被扯住了，孩子伸着胖乎乎的手来抓拨浪鼓，润红的嘴唇粉嫩小巧。
容呈回过神，朝孩子笑了笑，“开心吗？”
关鸿风下朝回来便看见这一幕，容呈坐在龙榻上，头发披散，晃着拨浪鼓逗孩子，丝绸亵衣下的雪白皮肉被宫灯一照，有种色意的若隐若现。
容呈没察觉关鸿风回来了，朝孩子温柔地笑，双眼微弯，如天上缺月，有种剔透的漂亮。
关鸿风看得怔怔。
自从容呈回宫后，关鸿风从没见他真心实意笑过，除了收到予安的信，不过也是转瞬即逝罢了。
如今是真真切切的高兴。
关鸿风不禁在心中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有了这个孩子，既能堵住朝臣们的嘴，又能讨容呈欢心，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站在屏风后头，轻咳一声。
容呈抬头，见到他回来了，脸上的笑意减淡了些，又低下头继续逗孩子。
关鸿风自顾自走到龙床前坐下，探头看了一眼，“你就这么喜欢这孩子？”
容呈头也不抬地说：“潘太医将孩子交给我们，自然要照顾好。”
关鸿风一手揽上容呈的腰，“你若喜欢，就不还了。”
容呈顿了顿，抬头看他，眉眼间有几分沉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关鸿风轻描淡写道：“朕会告诉潘太医，以后这孩子便是我与你生的。”
这决定对关鸿风来说难于登天，留下这孩子，又是宫中唯一的“皇子”，待他龙驭宾天，这孩子便是皇帝。
可容呈喜欢，他对女子又无法人事，只能如此抉择。
再者说，即便真能生，他也不愿让后宫那些莺莺燕燕怀上龙种。
他只想要与容呈生的孩子。
容呈拉下脸，“你的意思是，让潘太医将孩子给我们？”
关鸿风冷静道：“朕开口要，他自然不敢违抗圣旨。”
容呈心底涌起一股子反感，沉声道：“关鸿风，你若想得到什么东西，只会用抢的吗？”
见他面色不悦，关鸿风哑了半晌，不知为何又怒又悲，咬牙道：“朕也只是为了让你高兴。”
看着关鸿风眼中一闪而过的委屈，容呈低下头，心中竟罕见地软了几分，低声道：“只要你不做这些事，我自然高兴。”
关鸿风从容呈话里听出了心软，他心里一喜，从后头抱住容呈，在他耳边低语，“朕说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朕都不勉强。”
相处这么多日子，关鸿风早已将容呈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只吃软不吃硬，若是他用手上的权势逼迫，容呈宁愿鱼死网破，也不让他得逞。
所以他如今皆是顺着容呈，倒也能得到几分好脸色。
这些日子关鸿风的改变，容呈自然看在眼里，只是他心里依旧梗着心结，若是关鸿风不逼迫他，倒能相安无事。
两人心照不宣维持着一种诡异的相处。
当夜，容呈召潘太医来了养心殿，让杨公公将孩子抱过去。
许是父子连心，孩子一看见潘太医，便咯咯笑个不停，嘴里咿呀着听不懂的话语。
看着潘太医久违的笑容，容呈淡笑道：“恐怕你和你夫人这几日都睡不好觉吧。”
潘太医抱着孩子，话说得漂亮，“孩子在皇宫里由皇上皇后照顾，我和夫人都很放心。”
容呈知他心中未必如此所想，宽慰道：“辛苦你再等几日，孩子就能还给你了。”
“是，微臣明白大局。”
这日，大阿哥突发高热，潘太医被召去了养心殿，悉心照顾。
因着这事，皇帝连早朝也不去了，一直守在养心殿。
过了几日，便有多嘴的宫人往外传，说是大阿哥高热不退，快要撑不住了。
电闪雷鸣，雨点落地，整个太医院连夜被召去了养心殿。
外头的宫人们窃窃私语，“听说大阿哥生下来就孱弱，那日着了风，便受不住了。”
“男子生子本就有违常伦，自然活不长的。”
“这话不能乱说，可是要掉脑袋的。”
养心殿里婴儿的啼哭声不止，到后半夜，忽然没了声，周遭唯有雷声轰鸣，瓢泼大雨，殿内死一般的静。
须臾，老太医冲了出来，扑通往石砖上一跪，伏在地上，哀喊道：“皇上，大阿哥殇了！”
关鸿风愣住，伴随着一道闪电划破天穹，映出他惨白的脸。
太医院和宫人们跪了一地，乌泱泱一片。
大皇子的祭礼定在十五，按皇太子丧仪办理后事，并赐谥号为“永乐皇子。
满宫望过去，一片白茫茫，宫里死气沉沉，宫人们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这日早朝，关鸿风面色阴沉坐在龙椅上，殿里笼罩着浓浓的凝重气氛。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在这时触皇帝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