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医生下班前来病房转了一圈,时杋表情自然的跟出去,询问情况。
值班医生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不太理想。”医生的声音清淡没有起伏:“伤口感染比较严重,虽然术后恢复情况较好,但是要完全恢复正常话几率不大。”
林政一挡下的那个刀子有些锈了,后面送到医院处理得不太及时,导致感染了。
刀口很深,几乎见骨,手臂上的神经几乎都切断了,虽然已经进行缝合了,但是伤得实在是有些重,以后这只手基本是用不上力气的。
只说是以后经过三个月到半年,甚至一年的复健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其他的可能性并不大。
“我知道病人的职业特殊性,但是……”医生摇头:“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时杋听了心情十分沉重。
一门之外沉默的身影缓慢的动了,慢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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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到了十点,林政一催促时杋回去。
住院楼十点开始就不给家属探望了,只能留一个人守夜。
跳水队的队友训练进度不能停,要保持睡眠充足,现在还在赛事期间时杋白天也很忙,晚上守夜身体林政一怕她太累,才守了一次就把她赶回家去了。
时杋实在拗不过林政一,只好按他的安排来。
“那我走咯。”时杋对林政一说:“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就喊护士哦。”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伤到手了又不是残废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林政一坐在床上,淡笑挥手:“姐姐一个人回家小心点哦,到家给我发消息。”
“嗯呢。”
时杋转身出门了,轻柔的把病房门关好走出住院楼。
入了夜的医院静静的,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走在路上时杋突然记起自己从电台带回来的U盘不在包里。
她最近都是下了班直接过来医院,所以把需要的资料全部拷到U盘里了,晚上在病房里整理文件的时候忘记收起来了,放在了柜子上。
明天还要用的,没办法时杋只能折返回住院楼。
时间比较晚,住院部的灯关了大半,光线昏暗且静悄悄的,让人身处其中都不自觉放轻了动作。
林政一的病房灯已经关了,时杋不想打扰到他休息,动作放得极轻,蹑手蹑脚的进来。
走了两步却忽然顿在原地。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病床上坐着,脸埋在膝盖上的人影。
对方注意到异常抬头,情绪还未完全褪去,夜色中晶莹破碎的水光,倔犟而悲恸。
多日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无人知晓的夜晚倾泻,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入侵者的到来显得无措而慌张。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他慌张地错开眼收拾情绪,企图掩饰这瞬间的脆弱,但下一秒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时杋摸着他的头发,声音轻轻的:“怎么了?”
狭小的空间里仍旧安静,没有人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