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镖满脸骇然:“他们偷走了实验室最新的项目资料。”
唐景山呼吸一窒!
披着衣服跑过来的乔宇夕更是脚步踉跄了下,面色陡然惨白。
唐景山神色凝重地推开保镖就往外跑,刚踏出房门,就与一个西装严谨,神色冷肃的中年男人迎面遇上。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他和乔宇夕一眼:“顾先生已经知道了,请你们过去。”
唐景山缓了口气,神色冷沉地点了点头:“请带路。”
……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深红的博古架将房间隔成了会客区与书房。
男人带着唐景山与乔宇夕绕过会客区,走到了里间的书房。
“先生,人带来了。”
他恭敬地对书桌后的男人道。
那男人六十来岁的样子,黑中夹银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老后,身上是件很米色唐装,外面配了件卡其色的马甲。
他手腕高悬,拽尖捏着支沾满墨的毛笔,专注地在一张白纸上挥墨,对手下人的汇报仿若未闻。
唐景山与乔宇夕对视一眼。
两人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忐忑。
唐景山诚惶诚恐地上前,双手自然交握在身前,微微弯了弯腰,行了个礼:“顾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呢?”
被他称他顾先生的男人继续写着自己的毛笔字,没说话。
乔宇夕飞快抬眼,朝那边看了眼。
见他搁旁边的茶水只剩半杯,忙上前,拿起旁边一直烧在碳火炉上的热水壶,替他蓄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退回到唐景山身边。
书桌上的熏香袅袅冒着缕青烟。
浓郁的香味,压得书房气压有些低,让人喘气困难。
唐景山额头上渐渐有了些许汗意。
他再度行了个礼:“因为这样的小事,惊动您,十分抱歉。我本来想把厉斯城和宋柠萌抓到这里,说服他们主动配合,没想到现在的小年轻,说话不算话,没有丁点信用,太狡猾了。”
顾先生写的是一首词,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才吐出一口气,站直了腰。
纸上的字是草书,神闲张狂,有放海之势。
一笔一画,明明看不见棱角,却透着一股子的凌厉。
顾先生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字,这才放下笔,淡淡抬眼看着唐景山与乔宇夕道:“你们最近状态不太好啊,失手失得叫人不忍直视。”
唐景山与乔宇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引他们进来的西装男人恭敬地递了块热帕子给顾先生擦手。
顾先生接过,一边漫不经心地擦着手一边淡声道:“你们有分析过是什么原因吗?”
唐景山默了默:“长江前浪推后浪,现在的年轻人,想法比我们活,胆子也比我们大,敢赌。”
乔宇夕怕唐景山惹恼顾先生,忙道:“这事怪我,宋柠萌是我们女儿,但凡牵扯到她,心里多少都有顾忌,不敢放手一博。”
顾先生把毛巾递还回去,叹了口气,慢条斯理道:“景山,你要清楚一点。当年的事,不仅让你背了锅,蒙了羞,更让我们整个团队成了这个行业的耻辱!”
唐景山低下了头。
顾先生绕出书桌,来到两人面前,目光沉厉地看着他:“当年赵部长是和上面领导签了军令状的,可是因为我们的失误,他老人家最后到死也没看到项目成功。我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们真的打算把一切都交给那两个年轻人?”
乔宇夕紧抿着唇瓣,想说什么,刚准备开口,就被唐景山不动声色地拽住了。
顾先生对两人的动作视而未见,转过身继续:“就因为他们是你们的女儿女婿,所以这辈子哪怕见不得光,你们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