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银面上写着斗大的三百两。
三百两,这可以让一间道观足足三年不需要信徒的香油钱了。
踏药欣喜的接过,忙自个儿藏进了自己的口袋,贪财之色显露无疑。
只是要等十日,十日后踏药便会得到大笔黄金,足足可以够一人生活几辈子的。
*。
十日转瞬而过,对于方知韵来说,是极其漫长的十日。
眼睛带来的苦痛,让她饱受折磨,她整日躺在床榻上,又无人照料饮食,竟到了用水维持生命力。十日,她整整瘦了一圈,好在,现在眼伤比原先好了很多。
方知韵时常在想,自己是否还算幸运?
若当时,那匹人马闯进楼里人,看到自己,定会赶尽杀绝。
可为什么?她孑然一人生活在这里,从未想过踏出一步,也从未想要伤害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有人非得让自己消失?
深秋的夜,总是让人不禁哀愁起来。
方知韵坐在窗前,枕着额头,任凭江风吹向自己本就虚弱的身子。
今夜,月明星稀,分来寂寥。她一抬头,便能看到圆月高挂空着。今日,她的眼睛可以模糊的能看清一些近物,却也让她不禁顾影自怜。
以往自己每逢月圆,便会前往露台,弹奏古筝,对月诉衷肠。
可现在,羸弱的身子根本不能支撑着自己走上露台。
小岛外,瑞郡王府,宋瑞亭连夜骑上马,正拉动缰绳,准备出发。
恰好这时林慵到府,想与他商量方知韵的事,远远看到宋瑞亭想要离开。林慵立马下轿,冲上前去,拦住了宋瑞亭。
“你这是要去哪儿?”
“溯江大夫不能解决问题,我自然要去别的地方寻!”
林慵一气,狠狠打了马肚子。马儿受了惊讶,抬起前蹄便准备疾驰。
宋瑞亭眼见马儿将要发狂,急忙用力拉紧缰绳,制服了马儿。
林慵还不等宋瑞亭发脾气,自己便又开口道:“你若今天离开溯江,那你那个故人,是只单单没了记忆,还是没了性命,就没人管了!”
林慵语出惊人,林慵口中的故人,自然是方知韵。
待两人进府细聊,宋瑞亭才知道林慵为什么这么说。
“桐芝傍晚刚从娘家回来,路过靛阳道观时,看到道观关了门。听人说,是踏药道姑突然发了横财,遣散了尼姑,独自一人云游去了。而那笔横财,就是因为她去了楼里人,去捉了鬼!今日月圆之夜也没有再响起歌声,应该拿到了神秘人整整一大箱的黄金!只是,百姓口中的云游,殊不知或许就是一死。”
宋瑞亭突然觉得脑袋“轰”的一下。
“是李集秦!”宋瑞亭笃定。“我在楼里人时,抓到过他的杀手,本是怕王府有难放走了他们,却不知他们还会因一个鬼怪之说,再次重返楼里人。还有,我问过王兄如何进小岛的,大哥说是皇上告诉他。可我还是一直奇怪,皇上怎知进小岛的方式,现在想想,就是李集秦!”
“所以我让你暂且放下知韵记忆这事,先去楼里人看看知韵为好!”林慵建议道。
宋瑞亭本就是懊悔,悔当初考虑不周,轻易放走了杀手,更加恨自己轻敌。他一离开楼里人,心绞痛这个毛病便不治而愈。痛感也被忙碌替代,一心只想寻找药方治愈方知韵。以为岛上的诅咒也可以在他们身上应验,不成想,让闯岛之人突发心绞痛,是有发作时间的。
宋瑞亭再也坐不住,起身便赶往月牙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