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墙将百姓全都挡在了主道外围。
“娘亲，这是要做什么？”人群中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姑娘抬头看了看城墙上的弓箭手，奶声奶气地问身边的妇人。
那妇人立马神色紧张地弯腰将孩童嘴巴捂住。
城墙石阶上，黄金座椅之中坐着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皇兄，请罢。”石阶下，楚恒澈带着胜券在握的躬身笑道。
楚苍逸垂眸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慢慢踱步至城墙前沿。
他看着城墙下人头攒动的百姓，问：“恒澈，看来你心意已决？”
楚恒澈站在他身后，追随着他的视线道：“皇兄，现在是否很后悔当初将臣弟留在京中，却不曾想养虎为患。”
楚苍逸淡笑，“可知还有一句话叫——放虎归山？”
“那皇兄也承认臣弟是虎了？”
“恒澈一向不弱。只是——”
“只是什么？”
“世上强者万千，能为君王者却是万中无一。”
楚恒澈眼色有些阴沉，但面上依旧在滴水不漏地淡笑，“皇兄说臣弟无为帝君之资，可如今皇兄不一样落入这般窘迫之境？”
楚苍逸并未回头，道：“恒澈若为帝王，帝王之道便是要挟？以皇亲国戚作筹码，以百姓身家性命为筹码，若是恒澈以此来要挟朕退位，朕确实不敢，也不愿反抗。”
他真的看不惯楚苍逸这样一幅明君的模样，咬牙道：“只要皇兄乖乖退位，臣弟必然会日后对他们作出补偿。”
“那若朕不遂你心愿，恒澈会如何？”
“那皇兄便别怪臣弟心狠手辣了。”
楚苍逸低垂着眼眸看着城墙下的百姓，“听恒澈的意思，朕今日是不退不可了？”
他在等身边的人犹豫，可楚恒澈却没有一丝迟疑，直接了当道：“是。”
楚苍逸抬头，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情绪，他给了楚恒澈无数次机会，可他就是不愿意抓住……那便算了。
“皇兄，这城墙上下都是臣弟的人，皇兄只需要配合，明日恒澈自然会将皇兄安然无恙送上路，若皇兄不配合——这些人今日也可将皇兄送、上、路。”
有意思，这话有两层含义。
大楚皇帝转过头看着身后之人的眼睛，许久后朝他伸手，淡淡道：“诏书。”
楚恒澈满意地笑了笑，“来人，呈诏书、国玺。”
他眼中已经是掩盖不住的狂喜，右手将衣摆一曳，直挺挺地跪了下去，静静等待楚苍逸写下诏令，盖上国玺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