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执无风自动的衣袍，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云贵总督死时说了清远城，原本以为是为了给吴言谋一条生路，但仔细想来他未必有那么爱他这个儿子。
若是当时想要让楚苍逸在死后放吴言一条生路方法多得是，并且以他的心思，必然知道楚苍逸不屑于这种近似暴君的手段。
更可能的情况是，他被李执故意推出来当箭使，目的就是将二人引到清远城。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确保他们会在离开大理城后，一定要前往清远城不可。
窦涟眯着眼睛看着渐渐逼近的头骨堆——那些头骨不再像先前见到的那样似山那样堆在一起，而是有规则的排列着，围绕着一根黝黑的木杖在李执侧后方缓缓旋转。
就在他晃神之际，一道淡青色的光出现在了他身侧，窦涟微微侧首就看到泛着微光的青龙剑以一个保护的姿态挡在了自己身前。
“早就料到这东西还会出现。”楚苍逸倒像是波澜不惊。
窦涟单手扶上了身前的青龙剑，略带笑意问道：“一点都不惊讶？”
“未太出乎意料，这东西本身就是凭空消失，且一看就是了费尽心思，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于天地间，存在必然有其目的，”楚苍逸道，“既然有人设法引诱我们进入地穴看到这尸骨堆，必然是为后来之事抛砖引玉，如若这东西不再出现，这才令人费解。”
两人想法似乎有些不谋而合。
窦涟笑着摇摇头，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快要近在咫尺的李执，戏谑道：“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结果未曾料到，是冲着皇上来的，微臣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楚苍逸听出了他话里的调笑，也未在意，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低声道：“可朕这身子骨不济，还要仰仗窦大人。”
窦涟闻言侧头冲对方一挑眉，反唇调侃道：“臣这护驾有功，不知皇上可要给臣加官进爵？”
楚苍逸没有料到他当真会接自己这个话茬，觉得有点稀奇，凑到他耳边打趣道：“京城外的良田，爱卿随便挑，喜欢种哪片就种哪片。”
窦涟感受到热气，立马一缩脖子，拉开半臂距离，直言不讳道：“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终于有了点昏君的样子。”
?楚苍逸失笑。
“聊得还开心吗？”
一道似是温和又带着礼貌的声音传来，但细听之下又有一丝冰冷。
李执踏着风站在离二人不远处，街道上所有士兵面色紧张地抬头看着上空黑袍裹身的人。
而被万千双眼睛盯着那人，没有丝毫不安和紧张，哪怕现在看来他是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