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深广曲折,暮下无人行走,马蹄踏地的清脆响在山间回荡幽幽。
深冬季节,塞北天空下竟有大雁盘旋,黑色流线突地划过静寂云间,伴随着嘎然一声长鸣后,落影无踪。
我抬头看看天色,眼前山边已有弦月勾弯,不禁愈发着急,一鞭狠狠挥下,马儿怒吼,蹬开了四蹄狂奔惊风。
雁门关。
关城天险。
城墙外,我递了楼湛给我的文书让守关将士送入城后,等了不多一会儿,关门大开,自关城里迎出来的除了一位黑甲魁梧的将军外,还有墨离。
我微微一愕,跳下马背,将缰绳交给一旁的士兵后,走上前去。
“末将见过夫人。”
墨离和那将军欲单膝跪地时,我挥手:“免。”而后看向墨离,奇怪:“你怎的会在此处?”
墨离眸光闪了闪:“末将奉了侯爷之命。”
“他人呢?”我皱皱眉,边问边往城里走。
一旁将军回道:“侯爷巳时去了驻扎在城北三十里之外的匈奴军营,至此刻还未回。”嗓音低沉,不失着急和担忧。
我闻言顿住脚步,心中暗自发慌着急,想不到自己死赶活赶,到头来还是晚了一步。“墨离,上马,随我去匈奴军营!”我快速转身又牵回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交代一句后,扬鞭便要抽下。
墨离望着我,惊讶:“夫人你……”
我低喝:“磨蹭什么!晚一刻你家侯爷便多一刻的危险,不知道吗?”
墨离脸色红得发黑,抿唇思索一下,而后倏地抬手一把拉住马的缰绳,坚持道:“侯爷说所有人都不可妄动,无论什么情况下,他自有办法脱身。”
“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重复着,忍不住冷笑,“他去了多久了?”
“已过五个时辰。”
“带了多少人?”
“八名黑鹰骑侍卫。”
“匈奴兵马多少?”
墨离怔了怔,费难,嗫嚅道:“夫人,这……”
我盯着他,心头一阵恨:“在你们心中他是神,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在我心中他却是人,纵使智勇双绝却也没有本事能抵老天的捉弄。他说你们便信,若但凡有个万一,怎么办?怎么办!”
墨离眸光一滞,挣扎片刻,仍是垂头:“可这是军令,末将不能违。”
“你是他的将军,我不是!让开!”我急恼得隐生怒火,一鞭挥下迫得他松了缰绳后,立马提缰行马冲入城内,“关城将军,请落北城门,本宫要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