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被救了,没有死掉,勉强留在人世上,却用了极大的代价一般,身体残损不堪。
怎么,还没有死亡呢?
死掉原来对于生命还是显得有点难,或者说,他解思余还真是一个祸害,就连地府都不愿意收他的命,别人肯定会死亡的事情,他却还能纠缠着在这里活得没皮没脸。
他忽然间想起来自己晕过去前,戚语的模样,以及那一句恐慌到了极致才会破音的:余哥。
这是戚语已经好久没叫的称呼了。
大概三年前,戚语发现一切背叛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了,当时他也没有注意,后来回过身才发现自己早就被戚语抛弃,不知不觉地扔在了废弃的角落,就连理会都没有理会一下。
这样一句被恋人抛弃的称呼,原来就是离开的预兆,是两个人走向背离的那一层淡淡的宣告。
戚语早就告诉他自己的心思,只是他自己迷离在欢乐场里,意识不到危机。
这一句余哥和上一句余哥,中间居然间隔了三年,三年前的解思余肯定想不到自己的日常称呼会成为自己的魂牵梦绕,耳边响起一下都会觉得开心得可以马上去死。
至少,在晕过去的人前一刻,解思余想得就是自己总算不是死得那么可怜,好歹觉得慰藉而开心。
他捂着脸,躺在病床上,明明浑身的伤,明明刚刚从生死挣扎里逃出来,他却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是害羞的,是青涩的,是由心的开心。
他害羞到不敢让自己的面目露出来看着这个世界,生怕空气可能窥探他的情窦初开或者回光返照,关于少年时期的欢喜和心动全部回归,那一刻他的血液都是变得年轻的,好像骨血带上了朝气和意气风发。
他在青年时期,躺在病床上,好像一下子就被带回了当初领着行李箱的那个年纪,带着风尘仆仆却脚步迈动得轻快。
他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二十九岁的解思余,而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爱好就是,篮球和戚语。
现在没有篮球了,腿断了,大概以后就连跑步都会一瘸一拐,但是没关系,他长得还算不错,撑着手杖也能走得好看帅气。